我皺了眉抱怨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晚上應該是宮裡的家宴吧,我不過一個畫師,又不是皇親國戚的,皇上為什麼要我也參加呢。”
青柳就道:“格格可是太子爺側福晉的表妹呢,怎麼算不上皇親?”
我翻翻白眼兒:“太子爺的福晉多了去了,福晉的表妹想必也多了去了,幹嘛非得讓我去呢。想不通。”
青柳忙道:“格格快別這麼說,格格雖然想不通,可是這樣的恩典,有多少人眼紅著呢,好多人巴不得能在萬歲爺前應個卯、露個臉,誰都像格格這樣無慾無求的。再說,格格不還在宮裡麼,在這宮裡的事兒有幾件是想得通的,這宮裡的人,又有幾個是如意的。”說著又嘆了口氣。
我自嘲的笑笑:“青柳你可高看我了,我哪是什麼無慾無求,只是這些並非我所求罷了。”又點點頭,“你說得不錯,我還在這宮裡呢,既然在這宮裡,就得讓自己的思維方式符合這宮裡的邏輯才行。”
我望了青柳一眼,見她似懂非懂,就道:“青柳,如果將來我出了宮,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才行,向剛才的話一定不能再說了。這宮裡的事情還是少聽少言的好。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到出宮的那天。”
青柳紅了眼圈,點頭道:“青柳記住了。格格要是出了宮,千萬別忘了青柳。”
我握了她的手安慰道:“怎麼會。再說我也只是說說,沒準兒我一輩子也出不了這牢籠了。”
青柳擦了眼角的淚道:“格格快別這麼想,青柳知道格格將來一定能出去的。格格是個好人,好人總有好報的。”
我嘆了口氣,伸展了四肢躺下去,好人麼,不是還有一句話叫:禍害遺千年,好人命不長麼。看來是不是得試著當個禍害才行。
甩甩頭,還真是亂七八糟的。
我斜眼笑看著青柳道:“一會兒聖上晚宴,你也去找要好的姐妹說說話什麼的,就是吃酒賭錢估計今兒也沒人管了,你們也好好的樂一樂,只是別鬧出格了。”
除夕夜裡的紫禁城,燈火通明。
宮眷們以及阿哥福晉們都陸陸續續到了,入了坐。我的座位又在悅寧的下手。我想自己這座位一準兒是難倒了內務府的人,康熙肯定顧不上這個了,這內務府的人估計就想了,你說這個松蘿格格吧,一她不是皇上的妃嬪,讓她坐到妃嬪中間不行;二她不是皇上的兒媳,讓她坐到福晉們中間也不行;三她不是皇上的龍女,要她坐到公主們中間還是不行。她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小小的宮廷畫師,可這大年三十兒乾清宮的晚宴皇上卻特准了她也參加。還真是個燙手山芋,(一拍額頭)想起來了,上回重陽她不就跟十五公主一起麼,萬歲爺也沒說什麼,得了,這次還這樣吧。
於是我這個燙手山芋的座位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松蘿、松蘿,”悅寧推推我,小聲道,“又走神了。想什麼呢?”
“哦,”我回神,望了望她,“沒什麼,歪歪一下。”
視線落向斜對面的胤禛,他靠著椅背,垂瞼沉思,眉間微蹙。似乎感覺到什麼,他的目光飄過來。
胤禛,你皺眉是因為我嗎?是我讓你煩惱了吧。你,是不相信我麼,還是仍然不能安心呢。
胤禛,有指環為證,你還不能安心麼。
他的目光閃了閃,嘴唇慢慢揚起,形成一個弧度。
你聽見我說話了嗎?還是你說你相信我?
我看見他微微點了點頭。
我笑了,心裡明亮起來,儘管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聽見我說話了。
他的目光彷彿在說,傻丫頭。
“松蘿,”我的胳膊被擰了一下,望了悅寧一眼,發現她正嗤笑的看我,向我耳邊湊了湊道,“唉,你們倆不用跟個牛郎織女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