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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是傷口裡流出的血、哪些是陽光了。

多情劍客無情劍。

黃昏。有風。

西方天是一大片殘陽斜臥在面前蕭瑟的風中,看上去似乎顯得有些無精打采。偶爾,會有陣陣悠揚的蕭聲從耳畔飄過。蕭聲時起時落,有如在風中招搖的楊柳。

土墳。精緻。也很寂寥。

小墳的土色看上去很新,像是剛堆砌起來不久。有五顏六色的小花在墳墓周圍綻放,小花排成兩行,中間是一條路。路上已長滿了淺淺的青草,這裡像是很少有人來。

天殘把手裡的銅蕭揣進了懷裡,右臂空空的衣袖在風中輕輕地搖拽。他將背上揹著的藤笠取下,擺在小墳的墳頭。他躺在小墳上,面朝著天空。他閉上了眼睛,表情像是若有所思。他用左手把劍抱在懷裡。

小墳的前方沒有墓碑,也沒擺放任何的祭品,僅有一壺酒。

有晚歸的鳥雀從頭頂上疾速穿過,匆匆的身影猶如一道道離弦的箭。

天殘突然睜開了雙眼,只見他一個疾速的翻身,身體便高高的騰空飛了起來,猶如一片在風中零落飄搖著的花瓣。他懷裡抱著的劍此刻也已出鞘,空中落下的劍鞘直直地插立在小墳旁邊溢滿花香的泥土上。

天殘執劍從高空中迅速俯衝而下,左手握著的劍直逼土墳旁邊的一棵大樹。只聽見‘轟’的一聲巨響,大樹樹幹頓時重重的砸落在地上。在大樹的倒地聲中,天殘又回到了地面上。

劍回到劍鞘時候的聲音撕裂了縈繞在耳畔的風。天殘低著頭,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下來,滴在了土墳周圍淺淺的青草上。

“天賢,對不起!”……

天殘的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中間像是溢滿了苦澀的愧疚。他額前的髮絲在風中輕輕地飄搖,伴隨著接連不斷的眼淚。他跪倒在地上,早已泣不成聲。

時間像是又過去了很久,天殘忽然起身,伴隨著的是劍再次出鞘。只見天殘左手執劍對著面前那棵已倒地的大樹用力一掃,這一掃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氣力。再看倒在地上的那棵大樹,大樹頓時枝椏橫飛。

天殘用腳一踢地上那棵大樹剩下來的主幹部分,樹幹頓時騰空飛了起來。天殘執劍又是一陣兇猛的銷刺,最終大樹的主幹只剩下了墓碑大小的一部分。

有風吹過,空氣中溢滿了木屑的清香。天殘又用力一推自己手裡的劍,左手食指落在了他腳下的草地上。食指落地的聲音很輕,猶如不經意之間掠過的一絲風。血,頓時沿著傷口處汩汩流淌開了。

天殘單膝跪在地上,他用左手食指傷口處的流血在木板上寫著天賢的名字,一遍又一便的書寫。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肯放棄。

夜色在天殘面前漸漸濃郁起來,而他彷彿已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的變遷。他起身,把用血寫有天賢名字的墓碑立在了土墳前。接著,他拿起了土墳前的酒壺兀自喝酒。屬於他的劍此刻就在他的旁邊,彷彿是在陪伴著天殘一起痛。

天辰出現的時候,天殘又從懷裡摸出了銅蕭,又一次開始為土墳裡的人兒吹奏。感傷的音符瞬間再次擠滿了夜幕的縫隙,它們在周圍輕柔的風中穿梭、跳躍。

天殘閉著眼睛,他的神情依舊十分的專注。雖然,他此刻已經感知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天辰。蕭聲久久沒有平息,如怨如泣。或許,天殘是想為土墳裡沉睡的人兒最後吹奏一曲這感傷的音符。

當最後一絲音符從銅蕭裡消失殆盡的時候,天殘又將銅蕭揣進了懷裡。他轉身定定地看著面前的天辰,只是他一直沉默著沒說話。

天辰走過去,他用手撫摸著天殘用血書寫的墓碑。一遍右一遍,臉上的表情彷彿是在憐憫一個天真爛漫的孩童。片刻,天辰淡淡一笑。

“我早該想到是你!”

天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