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穿著同樣的黑色外套——是社會學院統一發給學生的冬季棉服，料子硬挺，後背上印著「漢陽大學社會學院」八個紅色正楷字。唐蘅也有這件外套，從來沒穿過，他嫌醜。

他知道這不是情侶裝。可他還是真情實感地後悔了。為什麼他沒穿過這件外套？為什麼今天沒穿這件外套？為什麼——為什麼李月馳和田小沁同時穿了這件外套，又站在同一把傘下？這些巧合究竟是為什麼呢？

田小沁低著頭，肩膀輕輕地顫抖。李月馳左手撐傘，右手拎一隻塑膠檔案袋。唐蘅知道田小沁在哭。雖然她在哭，但是，但是還好李月馳的右手拎了一隻塑膠檔案袋。

唐蘅靜靜地看著他們，下一秒，他看見李月馳微微躬身，把檔案袋立在地上。

然後他抬起右手——也就在這個瞬間，唐蘅抬腿向他們衝去。不，不行，你不能那樣——李月馳！

可還是太遲了。

李月馳抬起右手，很輕柔地，拍了拍田小沁的後背。

毛茸茸的細雨落在面板上，卻冰冷得像針扎一樣。

「唐蘅……」李月馳的表情十分驚訝，「你怎麼穿這麼少？」

田小沁抹抹眼睛，沖唐蘅笑了。她笑得既有些尷尬，又有些勉強。

「我們唱完了。」唐蘅說。

「嗯……你穿太少了，」李月馳手臂動了一下，像是想向他伸手，卻又忍住了，「先進去，外面冷。」

「學長，你聽見我唱歌了嗎？」還好他沒有真的伸手，難道他要用剛碰過她的手碰他？

「聽見了，」李月馳說，「在外面也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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