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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竟然是那樣冰冷的怨恨的眼光!鄒絳霞禁不住打了個寒戰。只見那少女回頭一望,一聲不響,又轉過了身,拂柳分花,就好像神話中的素娥青女,冉冉而來,冉冉而沒,轉瞬之間,就不見了。

唐經大仍是連聲叫道:“冰娥,冰娥!桂姐姐,桂姐姐!”飛身急趕,可憐他大病初癒,饒是使盡了吃奶的氣力,亦是追趕不上,剛剛追下山坡,勾著一塊石頭,一個倒栽蔥跌倒地上。

鄒絳霞氣喘吁吁地從後追到,見狀大驚,急忙把唐經天扶起,問道:“跌傷了麼?”唐經天人如木石,眼如定珠,竟像是魂靈兒早脫離了軀體,呆呆地靠著鄒絳霞,面色如紙,殊無半點生氣。

鄒絳霞慌道:“唐哥哥,唐哥哥,你怎麼啦?”唐經天過了許久,才吁了口氣道:“她來了,她又走了!”鄒絳霞道:“她是誰?”唐經天道:“就是我們剛才說的那位冰川天女,呀,她為什麼不肯和我說話?”鄒絳霞莫名其妙,心想冰川天女既然是唐經大的朋友,卻為何如此?但見唐經天自嗟自嘆,竟好像忘記了還有另一個少女在自己的身邊。鄒絳霞心中一酸,既替唐經天可憐,又為自己難過,兩人久久不作一聲,過了一陣,鄒繹霞輕輕說道:“唐哥哥,咱們回去吧。呀,世間上原來真有這麼美麗的女子。”

冰川天女披星戴月,前來尋訪,在花叢中恰好見著唐經天與鄒絳霞並肩搭手,笑話隅隅的親熱模樣,與畫圖中所描繪的毫無二致,冰川天女芳心欲碎,再也不理唐經夭的追趕呼喚,一口氣奔出了十餘里路,幽萍在山腳下小溪旁等候,見冰川天女一個人回來,那失魂落魄的祥兒,竟是前所未見,不禁吃了一驚,問道:“怎麼只是你一個人?”冰川天女道:“他,他……”回頭一望,皓月之下,田野如畫,景物悉見,可就只沒見著唐經天。冰川天女並不知唐經天受傷初愈,輕功受了影響,所以迫不上自己,誤會更增,心中想道,原來他的呼喚追趕,都是做出來的,更覺心酸,哽咽說道:“他,他不來了。”幽萍驚道:“你見到了他,他也不和你同來麼?”冰川天女但覺千般情緒,糾結心頭,自己也按捺不住,低低的啜位。

冰川天女想起了唐經天初上冰峰的情景,想起了宮中比劍、園內題聯……種種令人難以忘懷的往事,耳邊隱隱聽得幽萍自言自語地低聲說道:“若知塵世是這般煩惱,還不如回冰宮的好。”忽而又想起了唐經天為她所題的那副對聯:“月色無痕,綠窗朱戶年年繞;仙妹有恨,碧海青天夜夜心。”更覺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忽聽得有人縱聲長笑,冰川天女抬頭一看,只見金世遺撐著鐵柺,一跳一跳地從樹蔭中跳出來,他不知從哪兒偷來了一套儒冠儒服,打扮起來,倒有凡分像唐經天的樣子,這身服飾,襯著他那撐著鐵柺跳躍頑皮的神氣,大是不倫不類。冰川天女惱道:“你笑什麼?”金世遺嘻嘻笑道:“笑你!”若在平日冰川天女必然發怒,此刻但覺心神不定,對一切的反應也都似乎麻木了。金世遺續道:“你不是一心一意想見他麼?如今見了,不喜反悲,這豈不大是可笑!”冰川天女道:“誰要你管?”金世遺道:“我若不管,你還矇在鼓裡呢。其實也好,遲哭不如早哭,哭個痛快,心裡就舒服了!”冰川天女給他一說,眼淚反而忍著不流。金世遺又嘻嘻笑道:“我那畫圖畫得如何,是不是傳神之極!”冰川天女一惱,嗤的一聲,將那羊皮畫圖撕為兩半。金世遺拍掌笑道:“撕了更好,樂得心無牽掛,乾乾淨淨。”

金世遺的說話實是句句心存挑拔,連幽萍也聽得出來。冰川天女卻是心神動盪,覺得他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真是一切撇開,讓心頭乾乾淨淨的好。幽萍道:“小公主,咱們走吧。”金世遺道:“是呀,你們還是迴轉冰宮的好!”冰川天女一怔,心道:“他如何知我的來歷?”只聽得金世遺嘆了口氣,換了一副口吻說道:“我早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