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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對這種身體狀況的受刑人來說,這真是很長的一串問題,蕭冥羽聽都聽得及其費力。不過奄奄一息的表象下,大腦卻在飛快的分析著日本人這段話所包含的資訊。首先他告訴了自己此刻所佔有的這具身體應該是屬於一名特工人員的;其次提及重慶,那現在置身的這個時代應該是抗戰爆發後國民政府在37年底宣佈遷都重慶到46年釋出“還都令”返回南京之間的國共二次合作時期。

身上雖然有非常純粹的中國血統,但卻並不是中國國籍,蕭冥羽想自己真是生前沒做過好事,活著時作為龐大的黑幫組織繼承人的他靈魂竟玩笑般的穿越到了一個抗日特工身上!儘管他完全沒有捨生取義殺身成仁的覺悟,可面對近藤平助的問題,他唯有“不知道”三個字作為答案,而此時此刻,這話聽起來就實在太有愛國志士的風範了。

“八嘎!你是在戲弄我麼?”

蕭冥羽已經可以想象接下來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了,索性閉起了眼睛。如果再死一次,會有機會重新回到原本生活的時代麼?

“支那豬!”惡狠狠的甩下這三個字,近藤讓手下將蕭冥羽吊起來。

汗水蜇痛臉上的傷口後大滴大滴的落在地板上,蕭冥羽被這種吊法痛的幾近昏厥,而這才僅僅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而已。

吊起他的是韌性極強的細繩,只捆住兩根大拇指的根部,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靠兩根手指支援。起先腳尖勉強還能觸碰到地面,隨即問一句說不說,便有兩三寸寬三四層厚的牛皮特製而成的鞭子蘸過鹽水抽在身上,捆住手指的繩子也會跟著升高一點……

雙腳完全懸空後不久,蕭冥羽就喪失了意識,頭一歪,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過來,身下一片潮溼冰冷,蕭冥羽覺得兩根拇指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四下裡昏暗一片,慢慢適應了許久,才藉著快靠近天棚的小窗透進來的一點微光看清,這應該是間狹小的牢房。沒有床,沒有凳,他就被直接扔在了溼漉漉的水泥地面上。

摸索著靠著身後的牆壁艱難的坐起來,不當心碰到手指,痛的鑽心,讓他忍不住抽了兩口冷氣。這具身體的反應告訴他,現在的他是又餓又冷。沒飯吃是可以想見的,至於冷,蕭冥羽摸摸自己燙得可以煎蛋的額頭,他知道這是在發著高燒。

原來上天不肯讓他直接死掉,是因為那樣的死太簡單也太痛快了,給他一次重新活過的機會只是為了讓他受盡折磨再死啊。

習慣性的將手伸向褲袋,避開受傷的手指艱難的摸了半天才發現口袋是空的,幾乎又忘記了,這具身體,並不是自己的。而唯一所可以用來憑弔的東西,此刻應該已隨著他原本的肉身,永遠的湮沒在太平洋底了。

重重的將頭往後磕在了堅硬的牆壁上,蕭冥羽有一種淒涼的沮喪,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已經發生在他身上了,為什麼連最後看一眼幽羽照片的機會都要奪走……

囚室外有日本特務換崗的交談聲,蕭冥羽聽到他們低聲用日語說近藤少佐被特務機關長召去訓話,一回來就會重新提審自己。

本沒有這樣強烈的愛國心,畢竟是連純粹的中國人都算不上的黑道分子,可在這特殊的一刻,竟奇異有了和所佔據的這具身體一樣的民族榮譽感。我命由我不由天,想到這句話,突然生出了種悲情男主角的悲壯情懷來,與其被日本人折磨而死,還不如自我了結!這具身體本就是抗日誌士的,這樣做也並不辱沒一個愛國者的名譽。

嗤笑了一聲,拖動腳鐐,蕭冥羽扶著牆壁掙扎著站起來,努力不讓腳鐐發出太大的聲響。

拖著沉重的腳鐐助跑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一身的傷痛讓他連走都已經不穩了,但蕭冥羽還是用最大的力氣拼死往堅硬的牆壁上撞了過去。

嘭的一聲悶響,昏暗的囚室裡看不見飛濺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