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已經轉移了。”見林耀庭露出少許吃驚的神色,蕭冥羽又補充道:“三天前。”
林耀庭顯然被蕭冥羽的高效率給小小震撼了一下,但此時也無心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事情的進展很快發展到林耀庭為他的電臺尋覓新的安置地點,剩下的幾天裡兩個人各忙各的。
蕭冥羽在大年初三一大早就接到了一摞新的賬本,新年前各行各業都結清了薪水,手頭略有盈餘的老煙槍們更多的光顧了梁鳴士的煙館,導致蕭冥羽手頭上的工作量激增。與此相對應的是,閘北普善路那條遍佈棚戶陋屋的“窮街”上,“路倒兒”的數量也跟著激增。煙鬼、乞丐,一夜北風不知又帶走了幾條凍餓而死的性命……
在書房了埋首了一天,草稿紙上通篇的驗算資料,讓蕭冥羽自己都眼花繚亂。沒有辦法,旁邊的算盤是擺設,他在國外讀書從沒有接受過這種工具使用方法的教育,而現在又沒有更現代的計算工具幫助他完成賬目的核算,紙上驗算雖不得已卻也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晚飯照例是下樓跟芳嬸夫婦一起吃的,林耀庭也一如既往的十次九不在,蕭冥羽覺得有點累,今天沒精神敷衍芳嬸閒談。
第二天一早剛起床,蕭冥羽就被林耀庭敲開了房門,還沒來得及關心一下他昨晚怎麼沒回來,即被通知搬家。
“搬家?”蕭冥羽正洗著臉,滿臉是水的揚起頭來,表情疑惑。
“如果他們盯上的是這房子,那麼這裡住的人都有危險。當然如果你跟芳嬸一樣,只關心些上海灘的美女影星那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可你畢竟不是。”林耀庭的顧慮不無道理,如果日偽盯上的是住在這房子裡面的人,蕭冥羽總要定時跟上下線接頭,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搬去哪裡?”蕭冥羽取下毛巾把臉上的水擦乾淨。
“去了你就知道了。”
“現在?”
“現在。”
才幾天功夫林耀庭已經安排好了新居,蕭冥羽感嘆他真是難得的效率型人才。要是放在穿越前,說什麼他也要把人挖角到自己的獵豹組織,哪怕用綁的。不過他想,林耀庭大概更喜歡他用□的方法。
汽車一路風馳電掣,由法租界轉移到了公共租界內,終於在一處花園洋房前停下。
這裡是獨棟的別墅,自然比之前的聯排別墅要氣派的多。
車子剛一停穩,立刻有穿了制服的門房開啟了雕花的鐵藝大門,上前鞠躬問好。林耀庭想帶著蕭冥羽熟悉一下這所房子,就叫了跟著門房出來的司機將汽車開進院子裡,自己和蕭冥羽並肩走進庭院。
通往主屋的甬路兩邊栽種了兩排法國梧桐,雖然冬天葉子落盡,但到底還是高大整齊,使得偌大的院子並不顯得很空。主屋前面有個不算大的噴泉池子,正中有一個男童小便的雕塑。
林耀庭一邊引著他往前走,一面介紹這宅子的原屋主是一位比利時銀行家,戰爭爆發後就帶著全家回了國。他們的國王利奧波德三世宣告絕對中立,退出了和法國結盟的《洛迦諾公約》,因此覺得回國會比在戰火紛飛的中國安全許多。
蕭冥羽只是很靜默的聽著,心裡卻並不認同。是男人總會對軍事多少感些興趣,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四零年五月德軍拓寬入侵道路,閃電襲擊了荷蘭和比利時,按現在的時間看,也不過就是三個月後的事情了。
閒談間已穿過長長的甬路,主屋就在眼前。
這是一幢很有些十七世紀流行的巴洛克風格的建築,整體恢弘富麗,細節處的雕刻裝飾誇張繁複。蕭冥羽沒有對這樣一座房子生出什麼太過鮮明的想法來,卻被整齊立於階下的兩排身著相同制服的僕人嚇了一跳。
分侍左右的十位僕人見兩個人走進,統一先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