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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不住打顫;以後好久我一直驚惶失措;無法解釋這一難解的謎。而且;直到此刻;我還是始終大惑不解。

這會兒;除了我一覺醒來;看到魁魁格那隻緊抱著我的異教徒的胳膊;使我感到非常恐懼以外;在驚奇上說來;可說是跟我對於那隻神奇的手的感覺極相類似。但是;最後;當昨天晚上的種種事情;又都一樁一樁。確實無訛。明明白白地重新浮現的時候;我這才心安理得地明白這一好笑的窘境。因為;雖然我試圖推開他的胳膊。。。。。。擺脫他那新郎似的摟抱。。。。。。然而;儘管他睡得那麼香甜;卻依然緊緊摟住我;彷彿死神才能把我們兩人分開。這時我盡力喚醒他。。。。。。〃魁魁格!〃。。。。。。可是;他唯一的回答卻是一陣鼾聲。於是;我翻了個身;我的脖子象是套著一副馬鞍;突然間又感到有點微微的抓傷。我把被單扔在一邊;看到這個野人身邊還擱著那支菸鬥斧;宛似一個尖臉的嬰孩。我心裡想;這真教人哭笑不得;大白天裡竟跟一個生番和一支菸鬥斧睡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魁魁格!。。。。。。求求你;魁魁格;醒醒吧!〃最後;由於他那樣成親式般摟著一個同性的猥褻相;我不由得不住大聲叫嚷;身子扭來扭去;終於使得這個野人發出一陣陣唔唔聲了;他立即縮回了他的胳膊;周身抖得象只剛從水裡出來的紐芬蘭狗(紐芬蘭狗。。。。。。以善游水見稱。);坐起來了;上身直挺挺;象支槍柄;一面盡盯著我;一面擦著眼睛;彷彿他已完全記不起我怎麼會在那裡;不過;他似乎慢慢地明白過來;模糊地有點記起我了。這時;我一言不發;躺在那裡直瞧著他;因為心裡已經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疑懼;便決心要對這個非常希奇的傢伙好好地端相一番。最後;他似乎關於他有個睡伴這情況已經定下了心;好象安於這一無法變更的事實了;他骨碌跳在地板上;用一種手勢和聲音來讓我瞭解:如果我願意;他可以先穿衣服;然後讓我一個人在房間裡慢慢穿衣打扮。我心裡想;在這種情況下;魁魁格呀;這真是一個十分文明的倡議。不過;事實上;隨你怎樣說;這些野人倒是天生就有一種體貼的敏感;這真令人驚異;他們實際上是多麼有禮貌呀。我特別要對魁魁格表示這番敬意;因為他對我非常之和氣體貼;我卻自覺犯有粗野無禮的罪愆;我在床上凝望著他;看著他盥洗的種種動作;我的好奇心一時間竟勝過我的教養了。然而象魁魁格這樣的人;並不是每天都可以見到的;他和他的生活方式是很值得另眼相待的。

他穿衣打扮是從頭上開始的;他先戴起那頂獺皮帽;一頂高高的帽子;然後再慢慢地。。。。。。還是不穿褲子。。。。。。找起他的靴子來。他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可說不上來;接著他就手裡拿著一雙靴子;頭上戴著帽子爬到床底下去了。這時;從一陣陣劇烈的喘氣和很用勁的情形看來;我推斷;他一定是在辛苦地穿靴子;雖然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什麼禮儀法;說是穿靴子也得不讓人家看見。但是;你可知道;魁魁格還是一種處於過渡狀態的生物。。。。。。既不是毛蟲;也不是蝴蝶。他的文明程度;充其量也只能以最奇特的方式來賣弄他那化外的禮貌。他的教育還沒有完成;他還是一個未卒業的學生。如果他不是稍有一點文明;他很可能根本就不必為穿靴子而給自己添麻煩了;不過;如果他不是野性猶存;他也許做夢也不會想到;要鑽到床底下去穿靴子了。最後;他爬了出來;帽子弄得癟癟皺皺;直壓到眼睛;開始嘰嘰嘎嘎。一瘸一瘸地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彷彿他一向很穿不慣靴子;如今穿上這雙又潮又皺的牛皮靴子。。。。。。大概也不是一雙定做的靴子;在嚴寒的早晨;剛一舉步;既有點兒夾腳;又有點兒步履維艱。

這時;因為窗子沒有窗簾;街道又很窄;對街的房子可以一目瞭然地望到我們房裡;我看到魁魁格做出來的這種越來越不合禮節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