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越勾起苦笑,低沉的聲音裡全是落寞,他堅定而緩慢的說道,“顏修文,我低估了你在我心裡的地位。即便邵越成為千古罪人,我都不能眼睜睜看你。。。”
穆爾其大笑出聲,心中對顏修文的猜測沒錯,他緊緊的桎梏著他,轉身毫不在乎的朝外走去,無視虎視眈眈望著他們的楚兵,他早已看出邵越對這個人的不同了,能讓邵越放棄堅持多年的信仰,能讓他無視眾人的性命,丟下軍人的職責。
軍醫營中,邵越褪去長袍,赤裸著上身讓徐伯在包紮傷口。
“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沈楚熙站在一邊問道。
“等救出顏修文,我便主動向皇上請罪,要死要罰隨君處置”邵越低頭看腰腹上的白紗道。
沈楚熙快步走到他面前,“好,既然如此,你就給本王快點結束這場戰爭回去請罪,本王絕不會輕饒了你!現在要怎麼辦,穆爾其一進拿到地圖了,我們的底細他一清二楚!倘若他派人潛入皇宮,你我就等著一起去見閻王吧!”
邵越沉沉的笑,他拍了拍沈楚熙,“皇宮的地圖是錯的,我原本就沒有放過正確的地圖在軍中。”
“嘖,好,皇上的命是抱住了,那我們呢”
邵越握緊雙手,指骨咯吱,“你帶人用最快的速度把軍中各營的位置進行修改”
沈楚熙點頭,掏出一塊令牌,“你做出這般決定怕是軍中會軍心震盪,拿著本王的腰牌,誰不聽不服,當眾斬首。”
邵越握著還帶著溫熱的腰牌,眼裡透露出感情,他輕聲道“謝了”
沈楚熙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們之間還說什麼謝字,快去吧,等救出顏修文,就該是我們反攻的時候了。”他一掀長袍轉身走出軍營,卻在帳前停住,轉身,朗笑。
“越,我忘了告訴你,如果是我的話,也會和你做一樣的決定。你不必自責,快去快回吧,別讓紙兒等時間太長!”然後一把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天邊遠遠望去已經矇矇亮了起來,可眼下的路還是大部分的昏暗。
從大楚的邊境越往北走,荒漠就越來越多,地上是到這的枯藤骸骨,上面留下來的錐刺跟人的手指般粗細。
只有細碎的沙子在腳底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那邊天際發白,這邊,卻是觸目的荒涼和戰場留下來的碎布衣衫。
穆爾其帶著許瑤和顏修文從最偏僻的一條小路走,縱然有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是這條路,即便有人追上來,短時間之內也是不好走的。
“你想帶我去哪”顏修文面無表情的開口。
穆爾其轉身,褪下面紗的臉上滿臉細碎的絡腮鬍子,牛大的虎眼,凌厲的眼神和稍後的嘴,與大楚的人一比,大楚就顯得再文雅不過了。
“顏大人累了?”
“東西就然到手了,為何不放我走”
許瑤用錦帕把肩膀抱住,但臉色已經不好,腳步虛浮,她勉強笑了笑,“你是邵越的致命點,怎會輕易放你離開”
穆爾其大笑著摟住許瑤,“你真是甚的我意,可惜本將軍喜歡男人,否則一定把你收歸門下”
顏修文瞪著兩個人,眼中的厭惡難掩。
穆爾其一收大手,大刀指向顏修文,“顏公子,你還是乖乖的走吧”
天邊大亮,軍中所有的人都早已開始忙活了,壓抑著沉悶的心情,誰都不願多說一句。沒幾天軍中就大動了兩次。民間俗語,家室不可移。對這些當兵的而言,這軍營也就是一個家,誰願意放著安穩的生活不過,天天搬來搬去。
沈楚熙皺眉在高臺上開一個個張開合住的營帳。黎景從身後走到他身邊,沈楚熙扭頭朝他笑一下,伸手給他整了整披風,給他帶起發帽,然後逗弄起包的嚴嚴實實的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