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的小腹,苦笑,什麼都沒問,只低低聲道:“有一日,聖上攜你出遊,那日,九王爺喝醉了,酩酊大醉,他突然闖進了房間,他把我當成了您。”
玉穠見她說到這裡時,嘴角有笑意。
她又道:“我的身份註定不可能靠近他,這般我已心滿意足。”
“他一直以為那夜是您。我不求他知道,只要他開心就好。”
“只可惜,我終究沒有福氣為他留下點什麼。”
無音哭了,沒有聲音,只是眼淚不斷地流。
玉穠道了句“傻”,靜靜地陪著她。
玉穠已經進宮一月,秋季悄然過去,此刻入了冬,上京依然沒有下雪的跡象。
水榭裡,四面半捲簾席,四周景色蕭索,而她就是冬日裡最豔麗的風光,便是這麼遠遠的看著也覺賞心悅目的。
這是皇后第一次在後宮中遇到她,聽說至她進宮,少有踏出貴妃殿,就是有妃子來訪,皆被她拒絕了。
且,至她入宮後,聖上幾乎夜夜宿於她的寢宮,宮裡早已不滿她多時。
皇后猶豫了一下,進去了水榭。
她起身行禮,低斂著眉目,很是恭敬。
皇后突然想起唯一一次見過她的場景,那時她乖巧地站在高崇的身邊,臉上,眼裡掩蓋不住的歡樂,少女的,無憂無慮的歡樂。
不過短短一年,這份歡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晌未叫起,她道“”“娘娘想說什麼就說吧!”復又道:,“亦或者直接命人打殺了我。”
這麼近看,皇后才發現她的臉色蒼白,似大病一場。她在宮裡,皇帝護得緊,也不曾聽說召喚御醫,皇后心底暗暗想。
半晌不見皇后說話,她抬起頭,皇后眼神一晃,那脖頸處雖然狐狸毛滾邊的交領擋著,但依稀可見一圈紅色的掐痕。
皇后眼神一閃,裝作不知,笑道:“我不是妒婦,在我眼裡皇上的愛寵不過是過眼雲煙,我要的只是我兒一生尊寵。”
忽地,玉穠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像個孩子般,肆無忌憚,嚎啕大哭。
她道:“他們口中皆是對我情深義重,可他們誰真正在意過我的想法?他們不過是貪念這幅皮囊罷了。”
“不管我願不願意,只要他們想,我就得從,不僅得從,還得高高興興地,溫順地從。”
“我也是個人,不是畜生。”
她這話說得撕心裂肺,皇后聽出了話裡的絕望。她望著天際即將下沉的紅陽,嘆息道:“這個宮裡,誰活得如意呢?不過是糟蹋別人來填滿自己的痛苦罷了!”
年少時,她也曾做過許多不切實際的美夢,後來都消磨在這個宮裡。她不是沒有小女兒的嬌憨可人,小女人的柔情似水,可她有她的自尊和驕傲,她做不來卑躬屈膝,曲意迎合。
她只能是皇后,一國之母的皇后。
至遠,皇后回頭去看抱膝蜷縮在水榭裡的玉穠,忽然覺得口口相傳的帝王專寵不過是傳聞罷了。
帝王的愛瞬息萬變,她還是抓緊手中的權力更實在些!
上京下雪那日,皇帝與她站在闕樓上賞雪,她的目光穿透鵝毛大雪,落在遠處一行人處。
風雪中,那人面容憔悴,髮絲凌亂,衣衫單薄不整,曾經風度翩翩的高崇從高臺上落了下來,如此落魄悲哀。
他似乎也看到了他,他朝她笑,那模樣讓她的如吞了酸杏,酸的,苦的,澀的。
高禕卻作不知,摟著她的腰身,道:“阿穠,我們要個孩子吧!一個屬於我與你的孩子。”
玉穠抿著唇,不語。
他也不生氣,只咬著她的耳道:“這個世上只有朕不要的孩子。”他的手擱在她的小腹,似滿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