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拔下寶斧,哪知身帶寶斧,在黑暗中寶光外映。妖人先前只顧淫樂,不曾注意側面,這時已然發現,一見寶光閃動,知有敵人隱伏石後,快要對他下手,立先發難,將手一指,一片黑煙便朝石前飛到。勿惡初經大敵,自是心驚,一面手持寶斧,準備迎敵;一面早照潘度所說,將神符取出,立有大片金碧光華連同無量火星飛起。雙方恰是同時發動。妖人做夢也沒想到敵人這等厲害,邪法還未施為,靈符神光已似閃電般急展布開來,將其通身包沒,緊緊裹住,只一絞,便化成一片黑紅二色的邪煙,連聲也未出,便已形神俱滅。符光斂處,妖人蹤影皆無,靈符也化為烏有。
勿惡寶斧已然揚起,沒有想到勢子這等神速,驟出不意,倒被嚇了一跳。暗忖:“這裡原來是那妖人巢穴。還有一個就要回來,如退原路,必要撞上。妖人飛騰變化,來去如風,看那來勢,何等厲害,靈符已然用去,十九不是對手。況又加上殺死他同黨的仇恨,狹路相逢,凶多吉少。”不敢再走迴路,便往前行。走不兩步,忽然想起妖人被殺時,連屍首都被消滅,就被尋來,也可抵賴。那赤身女子雖無本領,殺人行徑必被看出,留下卻是後患,忙趕回去一齊殺死。又防被人發現殘屍,作賊心虛,仗著寶斧靈異,就火旁只幾下便掘了一個大坑,再將女子斬成碎塊,填向坑內,揮斧一絞,成了一灘血肉,將先掘石土蓋上,用斧柄拍緊。但仍覺不妥,想把燃著的柴火移將上去。剛用斧一撥,哪知燃火松柴上有邪法,斧光捱上,邪法立破,仍變成幾塊松枝,勿惡匆匆下手,本在提心吊膽,一見無計可施,惟恐妖黨趕回,只得飛步前馳。妖人一死,邪法全破,連浮空薄霧也已消散,風靜雲開,銀蟾越朗,月小山高,清輝處處,谷徑越發整齊,景物也越發清幽。勿惡最喜空山夜月,如非先前親手殺人,後伏危機,換在平日,定必歡欣鼓舞,長嘯起來。
勿惡一口氣連跑了十多里,後面始終不見動靜。勿惡本來膽大,又是童心,暗道:“妖人來前必有妖光黑霧和那破空之聲,不會這等月朗天清。已然跑出甚遠,妖黨飛行甚快,如若發現蹤跡,早被追上。多半妖黨回來,不見所殺妖人,誤當已往旁處攝取女人,離山他去,趕去尋找。也許連那女子,都認為是妖人所殺,與我無干。”越想越有理,便不再似前那樣害怕,跑了一夜山路,終是疲勞,不覺把腳步放緩,一面想事,一面前行。
勿惡又走了二三十里,忽然發現所行之處,後半段曾經走過,細一辨認,果然不差。仰望月影西斜,黎明不遠,恐誤走迴路。雖然跑了多時,妖黨不曾追來,遇上到底危險。路徑不熟,山崖越高,又都壁立前傾,地勢也越來越低,連想攀援上去都辦不到。沒奈何,只得格外留心,便在沿途留下記號。誰知那一帶正是谷盡頭妖窟前面的旋獅峽,螺徑彎環,歧路甚多,稍微疏忽,便入迴路。再要誤竄黑鬼崖鬼風入口一段,更似入了迷宮,左旋右轉,進退不得。一個不巧,撞上妖徒,元神立被攝去,休想活命。勿惡命不該絕,心也真靈,就這樣一路留著記號,向前走去,居然在快天明前,把那一帶螺徑走完。眼看到了妖窟人口,快入羅網,身遭慘死,偶然發現右側崖壁間古藤甚多,粗逾人臂,蔓延至頂,途中更有不少矮松雜樹,可以攀附。飢渴交加之下,尋水不見,又不知何時可以把路走完,一時情急,竟不顧疲倦、攀藤上升。
勿惡本意越崖而過,觀察形勢出路,就便尋水。到頂四顧,曉煙冥濛,紅日將升,天已黎明。除來路一面外,崖後也是一條形如葫蘆的死谷。入口處谷徑迴環,形如羊腸亂繞,又窄又險,用盡目力,也看不出如何可以通行。如由上面越過,卻只一崖之隔。因那山谷深只二三十丈,是條死路,下餘三面,不是危崖排空,無法飛渡,便是絕壑前橫,深淵萬丈。正打不出主意,偶見側面葫蘆谷底白光閃閃,掩映蒼苔藤樹之間。定睛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