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我的事了。”跟著便聽遙天空際一聲極洪厲的鳥鳴。同時日光底下,由大鵬頂那一面天空中飛來一點金星,凌空遙駛,神速已極,晃眼臨近,現出全身,正是先前路上所見似鶴非鶴怪烏之一,身並不大,背上還馱著一個山女。剛認出是巧姑,連人帶鳥,已似流星電射,朝三人身前斜射下來。三人見那烏翼闊身小,形如蝙蝠,通體金黃色的細毛油光水滑,映日生輝,頭上生著一隻獨角,怪眼怒凸,其紅如火。一張似鶴非鶴的怪嘴,露出稀落落兩排利齒。身形短瘦,腹下卻生著兩隻又長又粗的腿,還有一雙尺許大小鋼鉤也似的利爪。雙翼伸張,竟寬達一丈左右,落時收縮在背上,疊起了三四折。周身大小比例,全不相稱。比起高空所見,更加醜怪,顧盼卻極威猛,昨晚並未見過。心想:“山女這麼多奇禽怪獸,何處收羅而來?”
巧姑已自鳥背縱落,走向趙霖身前,滿面愁容,說道:“我知你不愛我,我也不是那等下賤山女,不過你昨晚行事冒失。你那朱二弟不要姊姊,不問是否出於本心,你都不該插口。即此已招我姊大恨,認定是你作梗,痛恨切骨。我知三人當中,以你為首,又早聽說你們固執心意。惟恐姊姊心毒手狠,性子又急,發怒傷人,特地和她訂約:各做各事,不問如何,對你兩人決不傷害。她後雖悔恨,不能更改,只有氣悶,急在心裡,無計可施。你這個不知好歹的人,以為常在山寨中跑,稍微知道一點過節,也不先向嵩雲他們打聽一聲,把這麼要緊的話隨便亂說一遍,還伯她沒聽見,又說二回。其實我真看不起你那朱二弟,開頭先不該調戲我姊姊,未了因為他不能拋下妻子,人贅此山,雖是實情,但男子漢做事,自己不願意,就該挺身上前,一口回絕,我們山女一旦真心愛上這人,任他如何,極少變心,也不會親手傷他。由你一人代他答話,已是不該。未了姊姊抱他,揹人磨纏,他又不肯照實決絕回答,只勸我姊姊另嫁別的漢人,話多吞吐,也不強行掙脫。你再一喊。姊姊越認為他已心肯,只是漢人怕哥哥,被你作梗。似他這等人,如非為了你和姊姊,真不容他活著回去,姊姊也同樣是為他,受了我的挾制,否則你愛多事,一樣難保。你那護身法,分明是近日有人暗贈。便那兩個吹蕭怪人,也是你們約來。姊姊或許暫時被哄,我卻明白。不過昨夜我真為你著急,不這樣,如何能脫身呢?可笑你話未學全,便就發狂。有的土著還不知道拜山的過節,你大約從金花寨、烏龍崗那兩處聽來。以為有什過節,到時互相約人比鬥,勝者為高,敗者諸事聽命。卻不知此舉名為拜山過火,當初我們祖先為此幾乎兩次遭了滅亡,全族提起來就心痛,為龍家人大忌,詳情也說不完。我反正是你的人,要不要由你,卻沒法使我變心。天亮前,你們走後,我始終沒把吹蕭的當仇人,只為蕭聲所醉,一時身軟,還不覺得。我姊姊卻認為失了情人,受了大辱,移恨於你,誓不甘休。敵人走後,人才復原,便想回山送信,並在這一年之中,時常尋你全村為仇。是我再三勸她,說你三人師長法力必高,我們冒失行事,徒為父母師長丟人。一年工夫,有什難耐,又力勸她,說你代人受過,必是照例同出同歸,留下一人,無法回去之故。等到回山交代之後,便聽她那情人自行作主,不再過問了。我願前往探詢。她聽了以後,才答應暫不回山,去往一好友家中,聽我回信。我養有靈鳥甚多,不論你們掩藏地方如何隱秘,當時便可尋到。它們同類相通,可用鳥語詢問。我送走姊姊,只把青駕召來,發一號令,便由同類中詢問,認出你們是在前面深山大湖邊上住家。那地方一邊瘴氣,一邊森林,地勢僻險,不能高飛的鳥都難越過。你們在那裡住家已有多年。這次為避我姊姊追尋,還走了不少冤枉路,想起真個氣人。本想等你到家再去,一則想借此能多見你一面;二則如能聽我的話,你就不幫忙勸說,只從此不要過問他這一對情人的事,免我姊姊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