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這裡的都是些昔日上過戰場的軍士,這裡就交給他們就好。你守住賀蘭,我去外頭把那幾個傻瓜弄進來。遇到這種事情還呆在外頭強撐,這些傢伙真是疑心得連命都不要了!要是在我大唐的地頭上讓他們出了事,到時候人家還以為大唐無人!”
“申若!”
李賢大吼出聲的時候,屈突申若卻已經如同一陣風似的出了門,氣得他在原地直跺腳。他待要跟著出去的時候,他的胳膊卻被人死死拽住了,回頭一看,可不是泫然欲涕的賀蘭煙?
“不要去!”
“賀蘭!”
“你說什麼我也不會放手的!”小丫頭的倔強勁頭一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怒聲斥道,“申若姐姐發瘋,你也跟著一起發瘋!那些人的命抵得上你的命麼,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姨父和姨娘一發怒,豈不是要連累無數人?”
那些傢伙的死活是和他沒關係,問題是屈突申若居然不知死活地出去了!李賢氣急敗壞地一跺腳,忽然肩膀被人死死按住。此時,他哪裡還不知道是老爹派給他的兩個護衛弄鬼,一時間只能在那裡直跳腳,心中暗自祈禱著平安無事。
事與願違,雖說周邊鐵鋪打鐵的聲音照舊震耳欲聾,但他還是聽到了幾聲慘烈的嘶鳴,似乎又有馬兒遭了殃。此時此刻,他不單單擔心屈突申若的安危,更是替自己那匹追風擔憂起來,心急火燎的當口,門口忽然騷動了起來,緊接著,就只見欽陵和金明嘉兩人先後衝了進來,至於其他人則不見蹤影,而他亦如願以償地看到了後頭屈突申若的倩影。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小丫頭便一陣風似的衝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屈突申若的手,滿臉緊張地盤問了起來,旋即竟撲進了她的懷中抽泣了起來。他訕訕地掙脫了兩個護衛的鉗制,上前去想要說些什麼,卻發覺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咳,那些刺客的準頭差得很,也就射死了幾匹馬而已,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屈突申若嘴裡安慰著賀蘭煙,眼睛卻瞥了瞥李賢,剛剛的那股剛毅和決然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遮掩不去的嫵媚。
雖說門外再無動靜,但屋內眾人卻誰都不敢出去,正在這時,後面忽然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李賢轉頭一看,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原來,那個崑崙奴阿洛居然搬出了一塊巨大的盾牌,看那傢伙的重量,少說也有幾十斤。
兩邊的夥計很快給阿洛讓開了一條道,這個啞巴崑崙奴便端著盾牌衝了出去。與此同時,剛剛不見蹤影的老陳忽然取出了一面銅鑼,用槌重重敲打了起來。那聲音雖然刺耳,但眾人卻無暇掩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門外。
屈突申若側耳細聽了一會,忽然笑著對李賢和賀蘭煙解釋道:“這是鐵鋪一條街的暗號,待會隔壁幾家店就有人該上房了!”
須臾,銅鑼聲嘎然而止,旋即而來的則是幾下尖利的哨聲。此時,門口的幾個夥計呼啦啦全都衝了出去,見此光景,李賢自然知
已經退走,長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他便感到後背已透了,就連手心也是溼漉漉的。
什麼叫做遇刺,他如今算是完全明白了。怪不得皇帝出行動不動就要出動成百上千的衛士,和性命比起來,什麼都不重要!
等到確定周遭沒有危險,李賢方才出了鐵鋪,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屈突申若剛剛說的全都是鬼話——金明嘉的馬在第一箭射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除此之外,地上還橫七豎八地倒斃著數匹死馬,另外則是傷了三個人,兩人腿部中箭,一人肩部中箭,看上去觸目驚心。
出了這樣的大事,老陳自不敢怠慢,慌忙派人前去報官,其他鐵鋪的人也聞訊而來,見到這種光景全都不由咂舌。要知道,長安城之中戒備最嚴,雖說不禁兵器,弓箭也並不違禁,但全都造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