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女紅絲繡——假使人家得知雍州韋氏的千金要靠變賣女紅換錢,只怕會把眼珠子瞪出來。
然而,比起李令月來,上官婉兒和阿韋地提議全都無關緊要,因為上官婉兒居然對他神神秘秘地提起了某次偷聽武后說話的事,而雖說複述得模
,但實在是很有些震撼力。
什麼叫做李弘是痛恨那些胡說八道的官員,還是懷恨攬權的母親?這平時沒看出武后有猜忌李弘啊,怎麼上次太子發威之後會生出那種心思?
還有,他那個小不點妹妹居然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表示,願意為他在宮裡打聽訊息,難不成小小年紀他就培養了一個小間諜麼?天知道這都是誰教出來的孩子!
看看是浩浩蕩蕩一大群人,但真正到了芙蓉園,卻顯出了房多人少的光景。多年營造多年修繕,整個芙蓉園中不但是樹木鬱鬱蔥蔥,百花爭相怒放,而且樓閣更是座座矗立,或秀美或壯觀或宏偉或雍容。總而言之,這麼一大群人住進去,卻只是佔了小半屋舍,到最後還是李賢想到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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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禮部剛剛送上了這一科進士的名單麼?父皇既然覺得寂寞,不如在這芙蓉園裡宴請新科進士,到時泛舟遊宴自是暢快,若有百姓來觀,還能與民同樂。啊,不如把教坊的歌姬也一起招來,平素這歌舞大家固然是看膩了,但這煙波浩淼上演上一場,大約就會多上不少新意了!”
李賢提到宴請新科進士,李治便在那裡點頭,再聽到召教坊諸妓,他便有些猶豫,待聽得在這芙蓉池上演出一場,他頓時容光煥發,卻還是轉頭看向了武后。
就在幾天前,武后因為先頭宮裡傳流言地關係,終於大刀闊斧地改革起了宮中的制度。不但大幅度削減了妃嬪數量,而且連名字也一起都改了,正一品的貴淑德賢四妃成了贊德兩人,九嬪成了宣儀四人,正三品的婕妤乾脆就給省了,承承旨之類頗似女官地名頭簡直是讓人滿頭霧水。
碩果僅存的徐婕妤倒是升作了徐贊德,而這位新鮮出爐的一品贊德推病,根本不曾跟到這芙蓉園來。
於是,從妻妾的名義上來說,大唐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現如今真的成了遵守一夫一妻制的模範人物。而出於對妻子的寵溺以及先前對流言的痛恨態度,李治這些天可謂是對武后言聽計從,武后說什麼就是什麼,於是就有了這徵求意見的一睹。
“賢兒就會出這樣的主意!”雖說口氣有些嗔怒,但武后笑吟吟的臉色卻暴露出她心情很好這一事實。瞥了一眼正在和賀蘭煙說笑的母親楊氏,她心念一轉便順勢提出了又一個建議,“既然榮國夫人的生日就在十幾日後,不若合作一道。一來是宴請新科進士昭顯朝廷愛才氣度,二來也為榮國夫人賀壽。除教坊之外,不若邀約公卿同來,此外……”
她忽然拖了一個長長的音節,意味深長地望了望後頭來自各家的千金閨秀,許久方才轉過頭來:“這裡都是名門閨秀,若是她們能在新科進士中擇中佳人,陛下何妨做主成全了他們,也好成全一段佳話?”
“好,好,媚娘你果然是深知朕心,想得周全!”李治一面點頭稱讚,一面對李賢教導道,“賢兒,多和你母后學學,雖是遊幸,也不要一心只想著賞玩開心,需得心懷國事!”
看到李弘忍俊不禁的表情以及李顯的幸災樂禍,再瞧瞧樂不可支的李令月和李旭輪等人,李賢雖說唯唯諾諾應了,心裡卻免不了埋怨老爹偏心。他若是不拋磚引玉,哪有他老媽假公濟私的這一遭?看老外婆興高采烈那模樣,今年這個生日肯定是一個莫大驚喜!
俗話說得好,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這年頭進士金貴得三年只有十幾人,和鯉魚躍龍門的機率著實差不離,誰能保證文采風流的才子就必定是一表人才丰神俊朗?這芙蓉園的才子佳人會,還真是有些懸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