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齒地道,“我願意即刻傳信給我沒廬氏族長,由他親自前來談判。這一萬三千名俘虜,我們志在必得!”
李賢瞅了陸為和杜元中一眼,見兩人俱是滿臉興奮,而富薩爾地眼神中則流露出無限的企求,便乾脆嘆了一口氣,背過身去不做聲。別人看到地只是他沉思的背影,卻不知道他正在拼命忍笑。
太理想了,這個結果真是太理想了!時間拖得越長,那些戰俘完成的任務就越多,得到的回報也會越高,所以他很樂意陪這兩撥人耗。至於沒廬氏族長要來,他非常歡迎,如果欽陵也能夠來那就更好了,他一定會”地招待,決不會犯“意氣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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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終於醞釀出猶豫中帶著無奈的表情,緩緩轉過身來:“凡事有先來後到,你既然先到,那我總得給你一個機會。這樣吧,一個月,我只能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後你們族長如果不到這裡,我對上對下都無法交待!”
看到富薩爾感激涕零地離去,陸為和杜元中對視一眼,同時犯起了嘀咕——什麼對上對下都無法交待,這處置戰俘的大權皇帝早就全都交給這位雍王了,李賢需要向誰交待?將士們只管有實際好處,哪管這些戰俘的死活;契苾何力等將軍更是不會管這檔子事。
這分明是**裸的訛詐,富薩爾居然還以為李賢是擔了十萬分干係!
也不知是兩人中的哪一個率先笑出了聲,不一會兒,陸為和杜元中便笑得樂不可支,渾然忘了什麼失態。而李賢非但不以為忤,自己也跟著笑了起來,最後見兩人實在不像樣,這才開口喝道:“都笑夠了沒有?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你們兩個負責,總而言之,要不動聲色地把這邊的價碼‘洩露’給那邊,反之亦然。這價碼上的事,沒有抬槓哪裡能抬得上去?”
陸為點了點頭,旋即又想到了另一個被忽略的問題:“那贊婆的贖金呢?”
“那傢伙?”李賢歪頭想了想,眼睛漸漸眯了起來,“好歹也是噶爾東讚的三子,至少得換個幾千頭牛羊或是等值金銀器皿吧!反正你們兩個看著辦,不妨告訴欽陵的特使,就說朝中對欽陵私自西逃以及縱火傷人的事情非常憤怒,已經有令催我將贊婆獻俘闕下,然後斬首示眾以儆效尤,讓他們自個去琢磨,是到時候贖回屍身,還是帶個活人回去!”
當兩邊的使者都知道了對手的存在時,整個談判的天平頓時全數倒向了大唐一方,即便是被李賢**裸地威脅,桑吉達布也只能心中暗怒,同時緊鑼密鼓地和隨行的智囊團重新制定談判計劃,順帶往回報信。當然,這兩邊各幾十人的吃喝招待費用,李賢全都授意在最後加入贖金總數中。
又不是他請來的人,憑什麼要他管你們的衣食住行?
對於中原人來說,冬季不適合進兵,但對於吐蕃或是吐谷渾人,越是天寒地凍的天氣越是適合趕路。無論是沼澤還是湖泊河流,都會被凍得結結實實,但這裡可不會像中原那樣開出什麼通衢大道,即便是快馬加鞭,一天能走上四百里就頂天了。
可憐路上的信使吃足了苦頭,卻不是為了報唐軍虛實,而是為了贖金價碼問題,以及談判遇到的其他對手問題。眼見每天都有吐蕃信使從樹敦城被“押送”出境,便有好事的唐軍暗地裡流傳著一首順口溜。
“吐蕃人吐金子,吐谷渾吐銀子,金子銀子堆成山,全都進了我腰包!”
羅處機姚元之和裴炎連帶阿蘿在唐軍護送下一到樹敦城,就聽到了這樣的傳言,深悉李賢秉性的阿蘿惟有苦笑,而裴炎和姚元之卻不免面面相覷。及至王府的屬官們各自見了面交流了一下情報,後來的三人方才知曉了此次大勝的真實經過以及善後問題的進展,俱是嚇了一跳。前途遠大的裴炎作為皇帝安排在雍王府的第一特使,亦是震驚於這種“成就”。
此時此刻,整個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