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緣君。”
當袁天罡的死訊拐彎抹角經過幾重渠道傳到李賢耳中,而那個包袱也送進來的時候,他不禁再次重重嘆了一口氣。這一年對於大唐雖說是取得前所未有勝利的一年,同時也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先是皇帝和太子先後病倒,繼而是亂七八糟地事情案件一大堆,再緊跟著則是李績的去世,現在居然連袁天罡也死了!
雖說這樣一位世外之人的去世對於天下並沒有多大影響,但還是很讓人不愉快的一件事。畢竟,老袁和普通神棍不同,倒像是一位親切的鄰家長者。
此時屈突申若賀蘭煙和許嫣都在,看見李賢在那裡發呆,便知道這一位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要說李賢從來沒有像上一次那麼失態過,於是不免擔心他會再有什麼變故,屈突申若便故意岔開了話題,
起了個頭就被李賢堵了回去。
“放心,已經發過一次燒了,怎麼還會有第二次?”
臥床躺了整整一天,被硬壓著服下了無數補藥,若是再躺下去,李賢只擔心自己的筋骨是不是會生鏽。把那個包袱暫時丟在枕頭邊,他便掀開錦被下床,而三女苦勸不住只能幫著他穿好了衣服,但趁機埋怨兩句卻在所難免。
好容易穿戴整齊梳好了頭髮,李賢一轉頭就看見賀蘭煙她們臉上都微露憔悴,甚至還能看到黑眼圈。這一驚非同小可,他自然連哄帶騙地驅趕她們回家睡覺,賀蘭煙和許嫣固然是拗不過他勉強同意,屈突申若臨走前卻單獨提醒了一句。
“可別在宮中樂不思蜀,要知道,你在蓬萊殿側殿呆的這麼一天兩晚,外頭已經有無數閒話了!早些回來,我和焱娘還有要緊事情和你說,是關於小蘇的。”
這屈突申若人是走了,但這語帶雙關地話卻讓李賢頭痛得很——這他自從回來之後就沒和蘇毓有什麼糾纏,人家也躲得他遠遠的,怎麼好好的又牽扯了上來?
無奈歸無奈,他眼下還有更大的事情要做。然而,當他一身乾淨利落提著包袱準備出門地時候,卻被兩個內監攔了個正著。而僅僅是一瞬間,王福順也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頭竄出來了。
“雍王殿下,您這身體才剛好,這大冷天的怎麼又要出去?”王福順親眼看到那天李賢一頭栽倒過後,帝后慌亂失措的樣子,哪裡敢再讓這位主兒出紕漏,因此這時候已經打定哪怕是用強也要把人留住的主意。“兩位陛下日日親自來探殿下的病,若是有什麼反覆,殿下怎麼也對不起二聖的苦心吧?”
李賢看王福順說得苦口婆心,就差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只得上前把人拉到了一邊,悄悄表示是宮外的袁天罡剛剛歿了,託人送給他這麼一件東西,他如今要去轉交給自己的皇后老媽。
轉交給皇后?怎麼不是天子?雖說心中盤桓著這麼一個念頭,但王福順明白這種話質疑不得。看看李賢似乎恢復了往日的康健,他心中稍稍一動,但轉念還是一招手叫來了兩個身強力壯膀大腰圓的內監——要說他們有多魁梧?就只看他們比身材高大地李賢還高一個頭,就可見一般。
“宮中無諭不得用肩輿,雍王病體初愈,你們便揹著雍王去含涼殿。”
不是吧,這麼一點路還要用背的?李賢一下子苦了個臉,他又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不過就是偶爾發個燒罷了,幹嗎要動用這樣的陣仗?
雖說極度不情願,但是當王福順明顯準備死攔到底,李賢還是勉強答應了下來。然而,伏在人家背上疾行,他這才深深體會到了這虎背熊腰的力道,不但步子穩健,而且那雪地上的腳印極淺,顯然是提氣輕身的緣故。雖說動用了兩個人,但一路上那個揹負他地內監根本不曾停過,待到含涼殿前將他放下來的時候,更是連大氣都沒有喘一下。
進殿之前,李賢忽然回過頭細細端詳了兩人一會,直到確信這兩人的形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