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香氣帶往各方,還得承受滿大街大姑娘小媳婦含情脈脈的目光,自是猶如冰火兩重天似的。
用拳頭逼問出了裡頭那個人的名姓,屈突仲翔自是在心裡把高政罵了千遍萬遍,而周曉在那裡冥思苦想了一陣子,忽然一拍巴掌道:“我知道了,定是那個高家三少!”
高家三少是誰?屈突仲翔頓時陷入了茫然,他認識的都是些紈絝,雖說後來在推銷兵器的時候搭上了不少大臣,但是像高家這樣的文官世家,他自然很不熟悉。
而周曉身為臨川長公主和周道務的兒子,在這方面的情報能力自然是一等一的,當下就把高政三歲認字五歲讀經史七歲賦詩之類光輝事蹟說了,末了見屈突仲翔滿臉不屑,便強調指出,自高政接手高家明裡暗裡的生意之後,這些產業的收益無不增長了一倍。
這時候,屈突仲翔方才兩眼放光——之所以跟著李賢混,是因為覺著跟隨這位沛王有“錢途”,能夠脫去紈絝的帽子風風光光。現如今聽說還有這麼一位財神爺,他的興趣自是別提有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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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政和李賢一席長談完畢,李賢把高政親自送出門。而兩人一出現在眾人面前,便引來了齊刷刷的注目禮,其中,屈突仲翔的目光最是灼熱。李賢早知其秉性,此時便沒好氣地瞪過去一眼。這邊人一走,那邊屈突仲翔便蹦了過來。
“六郎,剛才阿曉說那傢伙是高家的財神爺,真的假的?”
此時,根本不用李賢回答,便有一個小吏上前插嘴道:“當然是真的,只不過這高三少低調得很,並不經常出面,這年頭,到底是諱言商事,說出去不體面的。不說別的,南市三千多鋪子裡頭,高家原先有百多個,而且大多是賣香料的,一年又吃下了各行百多個鋪子,可不都是高三少主事之後的事?”
他這話音剛落,旁邊的幾個小吏就都上來七嘴八舌地說了,直到主事把人統統趕了開,這才安靜了少許。而李賢卻在思考剛剛高政彷彿無意間露出的一絲口風。
“這年頭,僕大欺主的事情到處都有,不管是早就敗落的門庭,還是如今依舊風光顯赫的門庭,總有那麼些人,打著大義的旗號做那麼些齷齪的事情,著實讓人厭煩啊!”
這些日子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弄得一向很有平常心的李賢頗有些疑神疑鬼的勢頭,所以在乍一看到高政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事情是否和高家有關。雖說高政這話說得模稜兩可,但他還是在心裡頭把一句話掰碎了思量。
與此同時,沒了賀蘭敏之這個累贅的榮國夫人彷彿忽然煥發了青春,那座昔日大隋第一臣楊素的宅邸中幾乎是夜夜笙歌曼舞,宴會無數,來的都是一些朝廷官員的家眷——這其中,出自中小家族的女眷佔了多數。而頂著弘農楊氏以及第一誥命雙重身份,榮國夫人楊氏充分發揮了其長袖善舞的特徵,把工作一直做到了人家家裡。
總而言之,大多數人都是來的時候心懷忐忑,走的時候興高采烈,回頭自不會忘了吹枕頭風。
與此同時,李弘“親自”找來的名醫秦鳴鶴,也正式開始了其御醫生涯,每日在太子的陪同下出入貞觀殿為李治針灸。而武后的執政道路,在先頭的大刀闊斧整頓下,彷彿變成了坦蕩的通途。
在內外一片安靜,天下一片太平的情況下,制科悄無聲息地臨近,就連早早住滿了洛陽大小客棧計程車子,彷彿也一下子都壓低了聲音,變得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就在九月九日重陽節前三天,李績的嫡長孫李敬業的二十歲生日,也悄無聲息地到了。
二十歲及冠加元服,此乃一個男子一生中最最重要的日子。所以,當李家的帖子一下子灑滿了全城權貴宅邸的時候,彷彿是一下子迸發似的,整個洛陽城猛地熱鬧了起來。當內廷頒文,聲稱皇帝皇后將親臨觀瞻之後,氣氛更是推向了更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