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遲很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的表情蒙了一秒,不過寧蘇意應當沒有瞧見,她說:「送你的情人節禮物。」
再一次感嘆他和寧蘇意心有靈犀。
他親手製作了一本畫集,寧蘇意則是親手給他打磨了一枚耳釘,漂亮且低調的設計。她躺在床上,剪短的頭髮亂亂的,手指點著耳釘上面的花紋,跟他說:「仔細看,是我們的名字。」
井遲看著她:「還說我瞞得緊,你不也一樣?上次問你的手指怎麼劃了道口子,你還說用裁紙刀時沒注意,其實是做耳釘弄傷的吧?」
「我幫你戴上。」寧蘇意果斷選擇轉移話題。
她從他手裡拿回耳釘,摘掉他原本戴在右耳上的那一枚,將手裡的新耳釘穿過耳洞,指腹摸到後面尖尖的針,扣上耳堵。
給他戴上耳釘後,寧蘇意抱著他的脖子端詳兩秒,手指輕撫著他的耳根,誇讚:「看起來更帥了。」
井遲從昨夜興奮到今早,一大早就來了公司,傅明川是自己撞上來找虐的。
——
過完情人節,寧蘇意進入了最忙碌的階段,年前制定的專案計劃一個接一個啟動,擴大製藥規模、開拓短期中草藥種植基地等等。
每天開會、考察、定方案、招標,忙得腳不沾地,連著加了兩天班,寧蘇意就頭昏腦漲,有些吃不消,感覺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
到底是不能安逸太久,不然忙起來就各種不適應。
挑了個週一的中午,寧蘇意約穆景庭一起吃飯,跟他請教有關於製藥場地和種植基地的選址問題。
公司內部開會定下的幾塊地皮,多多少少與君柏集團有點關係,她直接跟穆景庭對接訊息,能免去不少麻煩。那一晚聚餐時,她就跟穆景庭提過一嘴。
兩人約在一傢俬房菜館見面。
包間裡,穆景庭給對面的人沏了杯果茶,先沒談正事,開了個玩笑:「井遲那傢伙知道你來見我嗎?別回頭又吃味兒了。」
寧蘇意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抿一口,笑得眉眼彎彎:「他沒那麼小氣。」她工作上的事,井遲不會幹預分毫。
穆景庭搖了搖頭,笑意淺淺,將茶壺放在一旁的木質託盤裡,目光掃過寧蘇意的手。她只戴了枚普通的裝飾戒指,那枚閃耀的求婚戒指沒戴。
他又是一笑。
那枚戒指確實足夠華麗璀璨,不適合日常佩戴。
侍應生送來選單,穆景庭接過來交給寧蘇意,讓她先點。寧蘇意沒接,放下手裡的茶杯,客氣道:「是我請你吃飯,還是你先點吧。」
穆景庭沒推脫,做主點了幾道招牌菜,而後把選單放到寧蘇意麵前。
她添了兩道小菜,合上選單遞還給侍應生。
沉默片刻,寧蘇意率先起了話頭:「上次聚餐沒找到機會跟你說,算起來,我欠你一句道歉。去年你出車禍那件事,不管是你還是我自己,都將其視作意外,為了讓我少些愧疚。事實上,你的確是代我受傷。如果不是你,那天坐上車的人就是我,而我不會那麼幸運地逃過一劫。」
她沒那麼快的反應力,能夠在短短几秒避開傷害。
穆景庭手握著茶杯,淡淡一笑:「都過去了。」
寧蘇意低垂著眼眸,嘆息一聲,說:「幸好你現在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日後該怎麼面對叔叔阿姨。」
穆景庭已經知曉那件事不是意外,更不是周路國兒子的操作不當,而是有人蓄意謀殺,始作俑者是寧蘇意的堂兄。
警察之前找到他,宣佈重新調查當初的案件,向他問詢過一些事情,他就知道了所有。
「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倒寧願自己代你受傷。」穆景庭說。
寧蘇意愣了一下,抬眸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