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只慢慢道:“雖說家醜不可外揚,可外面不乾不淨的女人也敢往家裡抬,怕是四叔糊塗了吧?哪裡還有勸著荀堂兄的道理?”
本來姜荀的日子便已經夠苦了,還來個不乾不淨的女人,這不是誠心要氣姜荀嗎?
他身子骨本來不好,這一氣可千萬彆氣出點什麼毛病來。
姜姒一直是向著姜荀的,對自家兄弟反而不親近,如今她說出這一番話來,卻是把姜源給氣住了。
只是表面上,姜源不好朝她發作,因而自以為苦口婆心道:“一家子都丟了臉,若是鬧開來你荀堂兄面子上也不好看,你且想法子勸勸,先給壓下來。你祖父最近就要回京,這當口上千萬出不得什麼差錯。這件事我們商議著處理,能在自家解決了便在自家解決,何苦鬧到族裡?”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姜源就是不想去族裡丟臉。
分家了是分家了,可老爺子那邊要怎麼交代?
姜姒嘴上答應下來,卻是打定了主意,回去寫信好生問問此事。
這一來,姜姒終於離開。
同時,姜姝那邊在得知了親事已經定下的準信兒之後,便發作了。
她沒有包紮額頭上的傷口,病歪歪地扶著丫鬟的手,一路朝著善齋堂走,一臉悲慼的表情,彷彿自己也不願意去一般。
趙嬤嬤還在院子外面指著灑掃丫鬟把園子下面的落葉給清理了,一抬眼竟瞧見姜姝來,也嚇了一跳:“喲,大姑娘怎麼來了?您這傷都還沒好全呢,好不容易有了一樁喜事兒,您也該體諒體諒自個兒啊。”
原本趙嬤嬤不該對姜姝這麼熱情,可剛才給老太太報訊息的時候,老太太就說了,大姑娘還算是有福氣,以後也是官太太,別苛待了她。
由此,趙嬤嬤如今才這樣客氣。
只是她鬧不明白,姜姝這時候來幹什麼?
姜姝眼底含淚,垂首說話,聲音細細:“姝兒心裡有件事,一直憋著,如今實在忍不下,還想要祖母為孫女做主。”
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
縱使姜姝樣貌不怎樣,可現在看上去,卻是楚楚可憐。
趙嬤嬤於是去通稟了老太太,老太太傳她進去,沒想到姜姝前腳進去,周氏挺著快五個月的肚子,竟然帶著姜姒一塊兒來了,後面又陸陸續續來了些姨娘,唯獨姜嫵最近被罰禁足,不曾來。
姜姝進來之後,便沒來得及說話,只顧著見禮了。
如今老太太端坐在上首,卻是終於有些回過味兒來了,這時機未免也太巧。
先來了個楚楚可憐就要說事兒的姜姝,可事兒還沒來得及說,這府裡內眷們便幾乎到齊了,若說不是刻意,老太太是斷然不肯信。
當下便聽姜姝道:“祖母,孫女有話要說。”
姜姒也沒想到姜姝動作這樣快,剛好周氏也去看看姜姝,畢竟知道了姜姝親事已定,還要操辦操辦嫁妝,可沒想到那個時候就姜姝已經出去了。姜姒一問,丫鬟回說是去老太太處,於是姜姒這便拉了周氏等人來。
眼下,就看姜姝的了。
姜姝果真是個老實人,也沒怎麼說姜嫵的壞話,只把自己從馬車上摔下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
至於姜嫵最後的那一句,卻是姜姒幫忙給補上的,畢竟姜嫵此言刻薄,姜姝面子薄,也不一定願意說。
她放下了茶盞,對老太太道:“不僅如此,三姐推倒了大姐,將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不說,竟還毫無悔過之意,反而冷言嘲諷。女兒家名聲頂頂要緊,那趙藍關也不是個不負責的人,更何況救人如救火,再有什麼非議也該壓後。三姐竟然……縱使我是個做妹妹的,可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話!
老太太打那一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