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透過守衛將絲帕自民坊換來銀錢。好在而今已近夏,殿中已不需再燃炭火,唯一需要的便是食料。內廷送來的冷飯既無法食用,她便令守衛每日按時置辦食物,自己動手。
令如歌和琉畫詫異的是,慕容素竟是會做飯的。不僅味道怡人,形色竟也不輸內廷的宮餐。琉畫好奇地討教過幾次,不久也在她的教導下習會了幾道小菜。主人的態度是這般,她與如歌自然也不甘落後,紛紛相助慕容素整理寢殿,洗衣打掃,將汝墳殿內外皆處理的一絲不亂,日子過得倒也別樣的悠然。
那些日子慕容素的心中有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許是汝墳殿人丁凋零,內外都太過寂靜。令自後宮陰謀箭雨中摸滾許久的她難得靜下心來。她一直很忙,不知有意無意,總是令自己自晨起忙到夕時。不曾停歇的忙碌令她再無暇思想其他。有時候她甚至錯覺,自己已經回到了雲水村的日子,採水浣衣,豐衣足食,沒有陰詭紛爭,沒有刀劍火雨,一切都那樣靜謐。
莫鈺一直未曾離去。
她不知他堅持滯留此地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初時本也還勸阻幾句,但時日一久,也便不再強求。在殿中的日子一如經年之前,他沉默寡語,極少露面,只有在她又需要時才會出現。彷彿又變成了那一道隱秘而無處不在的影子。琉畫不識莫鈺,可卻異常的乖覺,即便心存不解,只要她未提,也從不曾主動向她問起莫鈺的來歷。慕容素暗中思量,或許短暫的相處也是好的,只是這般,絕非長久之計。
這一天正午,慕容素出殿曬茶時,正見莫鈺在殿院練刀。
清風無影,刃光似練,在絢爛日光之下,爍出各式絢爛凌厲的刃花。
莫鈺的刀法向來淬礪詭譎,凜冽迅速。以往對敵,他求準求快,往往一擊便可中的,甚少花哨的餘招。這一天卻多有不同。他放緩了身姿速度,不為對戰,一心一意,只為行出一套完整的武法刀招。輕捷的身影翻覆起落,刀影映襯,極似一幕賞心悅目的凌冽舞蹈。
院中有梨樹,花意正濃。受了寒凜的刃氣,迎著春風在空中飄灑環旋,縈繞在他身側。
雪瓣,墨衣。
慕容素不禁望住了,盯著那道頎長的身影,長久怔忡。
‐‐思緒彷彿一瞬飄回數年之前。她還是那個恣意無憂的小公主,偶時無聊,便會喚了莫鈺為她武刀。莫鈺總是不願,卻又無奈,每當這時,如歌如笑和廣常便伴著她,肆意玩鬧。
那時的她很快樂,從不為生計煩憂,從不畢流離奔波。許是就因那時的她太快可,所以當一切都轉變了方向,她才會覺得天塌地陷般痛苦。
而究竟是什麼?讓一切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她以為一切都變了,可而今乍見,才猛然發覺,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其實似乎一直都是本身的模樣,從沒有改變過。如這座浩然屹立的巍峨皇城,如這座經年靜謐的汝墳殿,更如那個清淡疏冷的黑衣少年。
原來變的,其實一直都是她自己。
是她把自己弄丟了。丟到這數年昏暗的時光裡,再也沒有痕跡。
&ldo;娘娘?&rdo;琉畫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身側,輕聲一喚。慕容素一剎回過神。
似乎聽見了聲響,莫鈺的動作也瞬息停下了,靜靜回過眸。
四目相對的瞬間,慕容素竟有些慌張,一瞬閃開了視線,&ldo;我……曬茶。&rdo;她緊了緊懷中的笸籮,轉身便要離開。
&ldo;要不要比一場?&rdo;斂住了淬鋒刀,清音啟口,莫鈺在她身後喚住她。
&ldo;什麼?&rdo;慕容素微微一怔。
&ldo;我們,還從未交過手。&rdo;他出聲提議,頓了少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