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似有把鋼刀狠銼，野火蔓延，倏地一線心念閃過，棠妃閉目思忖，少晌，喚來了貼身宮婢，&ldo;來人。&rdo;

&ldo;奴婢在。&rdo;

&ldo;派人聯絡大哥，我有重要事宜商議！&rdo;

&iddot;

未曾想宋婕妤竟會在此時有孕。

當日朝審之況有目共睹，棠妃辭鋒凌厲，步步逼迫，滿朝遍野雖皆知此事無關宋婕妤，卻礙在棠妃持之有故，無以言由反駁。而今宋婕妤卻龍胎加身，無疑給了回駁棠妃之請的最好因由。

十日後，慕容念下令第二次朝審。

宋婕妤和藺嘉禾的敘辭未變，全息雖曾納於手下卻從無過多交涉，與一次朝審並無太大出入。二人的敘辭如此，巡查的方向無異於斷了線索，再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可尋。

慕容念很快下了結令。

宴襲案雖無關司賓監，但典賓藺嘉禾卻懷有用人不查之過，罰俸半年責懲過失；宋婕妤本應降位受懲，但念其有孕，功過相抵，僅責于禁足長秋宮思過。

如今只待莫鈺歸來，盼他可在平州尋出些許線索，可為著撲朔迷離的案情做一個了結。

可沒想到事況竟會在這時發生轉變。

在朝審已近尾聲之時，殿外忽然有一內監請覲。他聲稱有重事相稟，雖不知與此案是否相關，但事急從權，甘冒大不韙覲見。

慕容念依言在朝審之末召他上殿，面對惶惶不安的內監，定聲穩言，&ldo;你有何要事，可但說無妨。&rdo;

&ldo;老奴……遵旨。&rdo;年近古稀的內監徐徐跪地，似乎有何畏懼，始終不敢抬頭目望上座，勉強出言，&ldo;老奴鬥膽……曾於晚宴當夜，路過晟蘭殿外殿。晟蘭殿臨近宮苑，乃當晚公主更換舞衣之地，可老奴經過時……曾看見……曾看見……&rdo;

&ldo;你看見什麼？&rdo;慕容念面目威嚴，寒涼的語音迫使每個人都必說出實話。

老監面露惶恐，頂著壓力壓下頭去，&ldo;老奴惶恐！老奴曾無意看見，公主與代國太子深夜密談，良久方歸！&rdo;

話落，殿內倏地一片譁變。

&ldo;你‐‐&rdo;慕容素幾乎驚住，不顧場合驀地從龍座側的隔屏後掠出，聲音幾乎都啞了，&ldo;‐‐說什麼？！&rdo;

&ldo;老奴不敢妄言。&rdo;老監額面貼地，不敢抬頭，&ldo;當日公主先行進殿，約莫半柱香後，拓跋太子隨後入殿，入殿後，殿內燭燈熄滅……&rdo;

身前目光似劍寒利，激得他聲線微顫，&ldo;大概三刻左右，拓跋太子出殿，隨後公主獻舞，宴上襲刺……&rdo;

&ldo;不是這樣的！&rdo;慕容素捺著驚怒，氣息徒然冷滯，&ldo;當時，是那拓跋冶‐‐&rdo;

&ldo;公主真是好興致。&rdo;她話未言完，卻驀地被另一言截斷了。

棠妃淡淡微哂，笑意卻隱著譏諷，&ldo;當日前苑壽宴正濃，各宮全息忙碌接待來使，不想公主卻有心思與他人後殿密談。&rdo;

&ldo;你住口。&rdo;慕容素麵色森冷，字鋒透出冰寒，&ldo;事情並非如他所言，當日是那拓跋冶莫名進殿，絕非我密約所至！&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