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這一言,本公主便可要求涼帝賜你死罪!令你即便是死,亦無葬身之地!&rdo;
&ldo;公主可是覺得我這一言實在荒謬至極?&rdo;慕容素卻毫無畏懼,眼神無波平靜,&ldo;公主自小生在金搖籃,長在錦玉鄉,怎能知這世上的詭變?不錯,代國的確國力強悍,然而這世間萬物,否泰迴圈物極必反,烈火烹油之下,便是枯敗之源。當年的大燕國佔領中原,何嘗不是如日中天?也終抵不過一場流火。代國立國百年,表面繁盛,內裡怕是早已腐跡斑斑。我就問公主一句,公主以為你代國強盛鼎力,那麼可知你父皇是怎般忌憚你兄長的?怎般忌憚你引以為傲的厲焰軍的?又是怎般背裡暗算你最敬重的厲皇后和太子殿下的?這一箭而今是還不曾指向你,但倘若有一天,這一箭對你蓄勢待發時,你當如何?!&rdo;
&ldo;你‐‐&rdo;拓跋茗卻一瞬驚忡,心口反覆回味她的話語,逐漸意識到什麼,&ldo;你說什麼?你說母后她的死……&rdo;
&ldo;我可什麼都沒說。&rdo;輕飄飄掩去話裡的隱意,慕容素神容平淡,&ldo;公主今日覺得我這一語荒謬無妨,只願在公主這一生,代國不會衰落。否則目今日之繁華卻不思後日,等到那荒謬的一日當真來臨,恐怕公主即便折斷了鞭,也哭求無望了。&rdo;
雖並未做聲,但拓跋茗的神情已然有了些顫動。她握鞭的手鬆動了,驚疑不定的容色有了變化,怔怔呆了半晌,逐漸抿住了唇。
&ldo;收起來吧,毫無意義。&rdo;瞥了眼緩緩吹落的長鞭,慕容素嘆息,&ldo;練舞習藝本就不是為了逞能較量,就算你今日比過了我,那又能怎樣?我今日之言全出自肺腑,還望公主好生琢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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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在想什麼?&rdo;一走出梅園,沈妙逸立即開了口。
慕容素輕輕一笑,&ldo;沒有什麼。&rdo;
&ldo;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rdo;目光一直凝定在她的臉上,沈妙逸的心情有些駁雜,又分外說不出是什麼。
那一番話震懾的大抵不僅有拓跋茗,還有她。望著面前這張熟悉的面孔,她卻有種古怪的錯覺,彷彿自己從未和她認識過。
慕容素卻只是淡笑,聽不出她話裡的涵義,輕哂,&ldo;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rdo;
略一沉默,沈妙逸換了話題,&ldo;罷了。這公主剛剛距離你我這般近,定是聽到了我們的談話,你打算怎麼辦?&rdo;
她輕垂眸睫,微微思吟,抬頭望向天際,&ldo;當年陛下借厲焰軍攻城,因為同謀,淇家與拓跋冶的確同仇敵愾。但目前代與涼已是對立之態,目前還尚且不知這位太子屬哪一派,倒先不必忌憚。&rdo;
&ldo;那你為什麼要和那公主說那些?&rdo;她蹙了蹙眉,始終想不透,&ldo;你是故意的?&rdo;
&ldo;這些公主貴族,驕縱過度,從不知人間疾苦。讓她瞭解瞭解這世上的法則也好,免得她以為世間之事平安萬好,成日只知縱性玩鬧,不恤他人。&rdo;
雖這般說,她的神色卻一直憂鬱重重,靜仰著深藍天色,輕雲映眸,如絲網交濃,情緒不可捉摸。
是了……這世上法則,本就是這般。只有強者方能留存。依賴大樹而生的枝蔓,即便生得再怎般繁盛,待大樹枯死,終將也會萎去,存不下一點生息。
可惜她那是安虞度樂,從來不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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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茗步履匆匆回到甘泉殿,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