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身上都揹負了太大的無奈。
柳心悠靠在夜無極的懷中,抬頭,搖了搖頭,如雪般的銀絲,可那張臉卻和二十年前的一模一樣,不像他,已經有了老態,不似當年那般年輕。
柳心悠推開夜無極,伸手擦了擦眼淚,“大師兄,我現在一無所有,還有可能可怕的呢?”一無所有,行屍走肉,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她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或許是將自己當成死人,這一刻,她的心居然是豁達的,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也沒有深仇嫉恨著的責問。
“大師兄,我忽然覺得很累,感覺我的人生已經走到盡頭。”
她所有的放不開,不過都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而現在,忽然擁有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力氣去追究,擔心鋪天蓋地而來的責問,還有漫天的怨恨,會將眼前這個人嚇跑。
現在的她,已經活夠了,年少時的天真爛漫,那是她人生當中最美好的時期,她經歷過別人沒有過的美好,也有過跌落谷底的時候,她的人生,別人經歷的,別人沒經歷的,她都已經全部嚐遍,因為嫉恨算計而緊繃著的神經,一下子鬆了下來,支撐自己那麼多年的仇恨,在片刻間消失,她忽然間覺得自己以為的人生沒有了方向,一下子沒了賴以生存的支撐。
柳心悠走到門口,也不管夜裡爽寒露重,直接坐在地上,夜無極回過神,從房間拿了件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柳心悠轉過身,除卻時間地點,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師兄,我們有多長時間沒像現在這樣靜靜的坐在一起了?”柳心悠笑了笑,那種恨不得把他殺之而後快的衝動,在見到他的第一眼,通通消失不見了,如果他像上次在磐城那樣,轉身離開,或許她還會恨,可現在,她卻是甘之如飴的,蘭裔軒說,他會讓他們兩個成婚,那個為完成的婚禮,一直是她這些年的夢想,只要能成為她的妻,就算立馬死在他的懷中,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心悠,你太過偏執。”
夜無極在她的旁邊坐下,她做的那些事情,他都能夠理解,只是她不該對弦月做那樣的事情,或許,這一切,冥冥之中真的是註定了的,他欠了心悠的,所以到最後,他這個罪魁禍首應該為所有的事情畫上一個圓滿的終點。
雖然夜無極沒有明確說出什麼事情,但是柳心悠知道他說些什麼,弦月的事情,現在的她是不後悔的,如果不是因為情話蠱,或許現在她根本就不能夠和大師兄這樣靜靜的坐著,如果說她真的哪裡後悔的話,那就是當初的自己沒有配解藥,不然的話,現在就可以以此為交換條件,既然蘭裔軒能說服師兄一時,餘下的一世也是可以的吧,那樣的話,她的美夢可以長一點,直到她自然的離開世界,那樣的話,這些年所受的苦,這些年吃的罪,到那個時候,所有的傷口痊癒,也可以帶笑離開了吧。
“蘭公子說你在這個地方,我來了,我知道,他現在恨我,恨不得把我殺了,但是我不怕,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了,師兄,如果你現在想要對我動手,我不會閃躲,我現在是不恨了,但是我很開心,原來大師兄這些年也是愧疚的,但是我不要愧疚,我要你難受,你不想看到我,我就出現在你身邊,天天在你的眼前走來走去,看看我現在這個模樣,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我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你,如果你真的想要補償我,這段時間就好好和我在一起吧,然後娶我。”
這是她偏執的夢想,如果說之前蘭裔軒說的所有一切,都還不能讓她堅定決心的話,那麼這最後一句話,徹底打入了她的心裡,她想和大師兄完成那個未完成的夢想。
夜無極沒有說話,抬頭仰望著天上漫布滿的星辰,深吸一口氣,良久,轉過身,與柳心悠的視線相對,點了點頭,重重的道了聲,“好。”
近二十年的時間,這是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