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裔軒倒是沒有絲毫的忸怩,剛從山崖墜落的那段時間,他的右手受了傷,很多事情本就不方便,後背的傷口全都是弦月替他上藥包紮的,迅速褪下上衣,那斑斑的血跡密密麻麻的,像是小河的溪水,潺潺而流,有些觸目驚心。
那些傷口確實都不是很深,但都是新傷,結了痂根本都沒開始癒合,被蘭裔軒徹底清洗了一番,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趴到床上去。”
弦月手扶著蘭裔軒,兩個人走到床邊,蘭裔軒趴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弦月坐在床榻邊,小心的替他清理身上的傷口,一時間,兩人都沒有開口,弦月沒覺得尷尬,卻覺得四周的空氣好像冷凝了一半,有種結冰的感覺。
“蘭公子。”
她輕叫了一聲,用行動直接打破了沉默帶來的冷凝。
“嗯。”
蘭裔軒閉著眼睛,應了一聲,弦月的動作很小心,那輕柔而又冰冷的手在他的背上游走,帶來陣陣的顫慄。
“你知道那些食人蟻為什麼怕這些土著人嗎?”
“嗯?”
蘭裔軒揚長聲調,作為迴音,示意弦月繼續。
“食人蟻之所以能在這個地方橫行,是因為他們團結,為了能夠在這個危機重重的地方生活下去,和那些食人蟻一樣,當地的人自然結成了一個龐大的團體,抵禦猛獸的襲擊,要是傷害了他們一個人的話,就會遭到集體的圍攻,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手。他們的生產力特別落後,幾乎每一樣東西都還是木質的,很少看到刀劍之類的東西,就算是有鐵,那也是非常低劣的,完全不能與周朝的相提並論,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公有的,也就是說,無論什麼東西,都是可以共用的,這裡的每一棟房子都是茅草屋,每一家的門前都掛著風鈴,那天我們看到的那個穿著薩滿服,臉上划著詭異圖騰的人應該就是這裡的首領,相當於我們周朝的皇帝,還有哦——”
弦月頓了頓,輕笑出聲:“你有沒有發現,這裡的女子地位比男子的高?”
蘭裔軒睜開眼睛,轉頭看著含笑的弦月,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雖然他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不過若是在周朝的話,就算是他什麼都不懂,那些人也應該會先徵詢他的意見,可是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是看著弦月的,而且做這些雜事的都是男人,那天在祭祀場上,見到的也大多是女子,可那個被食人樹吃掉的卻是年輕的男子。
“這應該還是處於母系氏族公社時期吧,女子負責採集和農桑,男子的話在外打獵,他們需要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達到現在周朝的水平,周朝的男人是三妻四妾,皇帝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這裡的話,男女的關係是混亂的,孩子跟著母親姓,甚至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
弦月已經替蘭裔軒上了藥,重新包紮好了傷口:“不要再亂動了,不然傷口又裂開了。”
蘭裔軒雙手撐在**的床上,坐了起來,盯著弦月:“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這些事情,就算是生活在當地的人,也未必如她那般瞭解,將來這裡女人,崇高的地位會被男人取代,這些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他自認為博覽群書,可到了這個地方之後,所有的判斷皆來自於自己對危險的本能反應,一旦進來了這個鬼地方,必定就只有死路一條,那些東西到底是誰告訴她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
弦月蹲下身子,將東西收拾好,轉過身:“你好好休息,我去洗澡,然後睡覺。”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碧藍的天空,窗明几淨,顏色柔和,就像是上等的綢緞,弦月和蘭裔軒剛醒來,房門便被推開,侯在門口的兩個男子直接走到弦月跟前,對著她躬身行禮,態度十分的恭敬。
弦月的態度十分的冷淡,尤其是在他們望向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