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倒是真梳了婦人頭,虧這死丫頭之前回老家還一門心思回來呢。 這才回去多久,半年不到把自己嫁了。 幸在眉梢眼角都透著舒心,不復以往一副不苟言笑的小模樣了。邊上朝小丫頭坐著的男子就是她的夫君了? 坐著倒是可見個子不矮。 小兩口看著情投意合啊,周姐姐在天有靈,該樂壞了。 胡掌櫃暗暗為周半夏而高興:“看哪兒呢?” 周半夏轉頭便見一張熟悉的美人臉,讓她差點喊出胡掌櫃,“梅姨,我答應成親會帶夫君來見你,我做到了。” 胡掌櫃笑瞪了她一眼,顧不上多言,先讓站起身作揖的顧文軒趕緊坐下,想想又讓他們兩人和她去後院。 周半夏正有此意,坐這裡確實不合適。 小二和客人進進出出都有不便,想談點正經事也不得清靜。 後院。 正房堂屋,一扇扇精美的屏風分列有序地擺放著,牆上也懸掛著一幅幅大小不一的木框刺繡品掛畫賀圖。 周半夏眼利。 進來就看到其中一扇大屏風,上面青山流水圖的繡品就是她,或者說小半夏耗費整整兩年休閒時間的傑作。 三人入座。 有丫鬟上茶退下。 見顧文軒毫無半分拘謹不安,從容如大戶人家的少爺,胡掌櫃笑言間不動聲色的繼續打量顧文軒。 “來來來,六郎,先喝杯茶。” 顧文軒見她說著已經上手給自己倒茶,只好五指併攏成拳,拳心向下,五指同時叩擊茶桌三下以示感謝。 這倒茶禮儀? 胡掌櫃真心笑了,心想自誤了,真不愧是周姐姐一手調教出來的孩子,能讓小丫頭看上還帶來,自有他的不凡。 聽著胡掌櫃和顧文軒兩個人看似越聊越投機,實則還你來我往的相互試探,周半夏端著茶盞靜靜地喝她的茶。 此時胡掌櫃就正向顧文軒介紹起這幅青山流水圖的繡品了。 既然能讓半夏不保密帶他而來,她就想透過這幅繡品讓半夏的夫君好好見識。 就這死丫頭的繡藝,要是此後不接繡活,實在太可惜。 當然,她也想幫過世的周姐姐透過這幅繡品,看看半夏這夫君心性如何。 這死丫頭雖聰慧,到底還是涉世不深。 剛成親就不保密了,須知世間為錢財,熬瞎好好一個繡孃的畜生多得是! “好,得空肯定去一趟。”經過一番交談,胡掌櫃心裡還算滿意,欣然應下顧文軒邀請她有空去清河村做客。 周半夏見他們兩個人終於相互試探完畢,話題也告一段落。 她拎起一旁椅子上帶來的包袱放到桌上就解開。 先將放上面的一個小包袱放到一旁,再將解開的帶子繫好。 正想再放回原位已經被顧文軒接手放到一旁椅子上。 周半夏就將取出的小包袱解開,推到一側坐著的胡掌櫃前面,開門見山地道出她想讓胡掌櫃看看能不能換銀子。 胡掌櫃斜倪著周半夏,心知她是想問自家主子有沒有意向要這些東西。 觀這些絡子倒是非常精緻,當盤扣也很不錯。 不愧是周姐姐一手調教出來的,這心思和手藝一樣,巧沒邊了。 “要,我家姑娘肯定要。你想每款多少底價,我幫你打聽打聽。” 還你家姑娘,人家是錢夫人,還是當祖母的人了,生怕誰不知你是錢夫人丫鬟似的。 周半夏剛吐槽一句,挨拍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 “知道你心疼姨,姨和你不一樣。”胡掌櫃伸手將周半夏耳邊垂下的髮絲給別到耳後,“除了這幾款,還有不?” 周半夏含笑指了指自己腦袋,依她心思岔開話題,“肯定有。只要想得出,只要你在,我只找你。” “看到了吧?她就是個傻實誠。”胡掌櫃朝顧文軒明貶暗誇了一句,“我這會不是你姨,快亮價。” 周半夏忍笑,瞟了眼趁機走開欣賞繡品去的顧文軒,朝胡掌櫃亮出一隻手。 “十兩?” “我比的是五——” 胡掌櫃揚眉而笑,“以後有新款出來一定交給如意坊了,好,我替我家姑娘答應了,這十款一百兩。” 周半夏樂的,“大掌櫃,我比的是——” “就這麼說定了。”胡掌櫃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我家主子說了,你以後但凡有繡品出手,也是翻倍。” “聽你這麼說,我都不敢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