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三丫這孩子居然私底下已經指點寶丫如何使心計,劉氏又好笑又愧疚,又差點疏忽了老閨女。
“……二嫂還教我怎麼聽一個說話有心還是無意,想我奶說的那些話,為何提到‘還要臉’三個字?
二嫂說咱奶能私底下說出這三個字,之前如何不好說,但毫無異議的,咱奶如今更在意臉面了。”
這就不止是使心計,還如何識人了。
“想要臉面,是好事,我往後要是遇上這種人,不論人家是否真心實意,給足人家體面就行了。
要是臉面都不要的,別跟這種人論輸贏,能避則避,避無可避就不能心軟,找準機會一棍子打死。
當然啦,我二嫂說的打死不是真自己動手把人打死了。二嫂說不到萬不得已,腦子絕對比拳頭好使。
二嫂的意思就是是人都有軟肋,但還是避不開這種人,又被噁心壞了咋整?
到了那個時候不想髒了自己手,完全可以動腦子,找準機會借另一個噁心人的手……”
三丫這孩子有心了,還指點起如何應付各種人。
這已經不是當寶丫是小姑子,是當成她自己嫡親的妹妹來教了。
“……二嫂還說琴棋書畫要以棋為重,其它三者是消遣,女紅也要過得去,關鍵還是棋和算可伴身。
棋,‘善弈者謀勢,不善弈者謀子。’二嫂說我現在還年幼,先記住這句話,等大了會明白其意。
算呢,二嫂說的是想要我學會記賬盤賬,等到我哪一天輕易找出哪裡賬目不對,她就不擔心我被人矇騙。
二嫂還讓我在外頭要適當的裝傻,不好跟人說我又學了什麼什麼的,沒好處不說,搞不好被人嫉妒下柈子。
二嫂說人性最大的惡,恨你有,笑你無,嫌你窮,怕你富。我要不想被傷害,首先要學會保護自己。
二嫂說不是誰都能像咱們一家人把兒媳當成閨女,弟妹當成親妹,她算有點銀子了,不見大嫂眼紅佔便宜。
反正二嫂教我挺多的,還說我如今要是沒聽懂也不急,再大兩歲自然懂了,就是讓我受委屈不要瞞她。”
聽完,再想到始終不敢爆出身家的老兒媳,劉氏不由失笑搖頭,“好好聽你二嫂的,你二嫂不會害你。”
“我知道的,娘。”顧寶丫將腦袋往劉氏脖頸蹭了蹭,“大嫂也很好,如今也老讓我受委屈跟她說,她幫我出氣。”
老閨女說的是如今,劉氏聽懂了。
老閨女即使擔心她這個當婆婆的聽了萬一一碗水端不平,趕緊幫大嫂說好話,可心裡還是覺得二嫂最好。
“你大嫂早前也疼你,只是那會兒還沒有分家,她不好幫你出氣,鬧起來會說她當孫媳婦的挑事生非。”
顧寶丫抬頭瞅了眼外面,沒人,轉頭:“那二嫂都不怕的。還沒分家那會兒,娘你還記得不?
那回大伯孃問二嫂咋不給二妞姐做新衣裳,二嫂就笑眯眯地回大伯孃,不好搶了大堂嫂的活兒。”
“噗呲”一聲,劉氏失笑,心想哪會記不住。
據老四家的說當時都把大嫂給懟的想撒潑,她家三丫又立馬朝正房喊一聲大嫂快出來,大伯孃找你。
當然,那個時候喊的大嫂是大郎媳婦,喊給老太太聽的,讓老太太看管不管朝侄媳婦伸手要東西的長媳。
興許也是因為這起事,老太太才說三丫孝順是孝順,但也不好惹。
這麼多進門的孫媳,老太太也就待三丫最客套,也是三丫進門了,連老四家的都直言婆婆氣急也不破口大罵了。
總的來說,三丫進門後,左一個行禮,右一個請安,算是把老太太一下子鎮住了,哭窮都不敢當面嚷嚷。
虎妞嘛,不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