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心裡給老兒子小兩口找了個很好的藉口,打定主意不讓身懷六甲的老兒媳一起去送年禮的同時趕緊岔開話題。
她就說了顧家三房的顧三妞和周長根家的老二週餘寬已經合了八字,二十六那天男方家將要上女方家下聘。
也就是說這個月二十六是個黃道吉日,不止顧揚青家要娶新媳進門,顧三柱家的二閨女也在同一天定親了。
幸好下聘禮,男方要趕在午時之前離開,而昏禮拜堂是在午後舉行,來得及趕去喝喜酒,不然先去誰家都不好。
家家都來說了,那天要她兩口子都去熱鬧熱鬧,一個是侄女,一個是侄子,哪一家都不好落下。
“……定親這頭呢,你和虎妞就犯不著早早準備賀禮了,等三妞要出嫁前三天再添妝都來得及。
同樣的道理,到時候你長根叔那兒的人情,虎妞能不去,你要去的,也不急,只要那幾天一起準備就行了。”
周半夏乖巧點頭以示明白了,“長根叔和一般族叔不一樣,我出嫁的時候他兩口子就按親侄女給我添妝。
接著打從六郎哥中縣試起,他家又和長平叔一樣走人情,完全是拿我當親侄女看待了。
即使如今,他家雞鴨都差不多幫我養了,還怕咱們家不收,塞也要塞到我娘那兒,讓我娘帶過來。
像他們這樣的親戚,今年一年下來他家又沒辦喜事,我就不懂咋隨禮了,等到日子,我再找娘你拿主意吧。”
“也好。”劉氏緩緩點頭,心想著加上這算是親上加親了,是不好隨意走人情,“到日子,咱娘倆再核計好了。
如今嘛,就等嬌客上門,內院跨院,外院客房都安排妥當了,作坊那頭應該也沒啥事兒等你六郎哥回來出面打理吧?”
“沒,不是。”周半夏差點扭到脖子,“目前是沒有啥事兒必須六郎哥出面,能等六郎哥考完歲考回來再說。
主要是造紙坊那兒,那些坑不是早凍結實了嘛,缺了紙漿,那兒的活兒不用等大年二十九就忙完了。”
此事,劉氏知道的。
在月前,她就曾經聽老兒子小兩口提過此事。
她還知道就是因為天冷,坑凍上了,造紙的那邊多餘人手就挪到村口榨油坊和豆腐坊那邊去搭把手了。
她還知道剛好年底那兩邊的買賣老紅火,不管是豆腐坊,還是榨油坊,估計最少要忙到來年天氣暖和。
等天氣暖和了,造紙的那幾個大炕也就解凍了,剛好趕上現如今的造紙坊挪到作坊另一旁的空地上。
再加上新的造紙坊起屋子建作坊的,差不多也到天氣最熱的時候,豆腐坊那頭買賣剛好到了淡季的時候。
她老兒子小兩口預想的、安排的,再合適不過,全都妥妥當當的!
“但是呢,那是外頭的坑,造紙坊裡頭的坑裡還是有少部分處理好的紙漿,麥黃她爹幾人就一直再做測試。
就是試試能不能改進紙的質量,因為六郎哥這趟回來只在家待兩天,加上很快要歲考,我不想分散他精力。
所以,娘,我撒謊了,我跟六郎哥說的是,近來麥黃她爹幫我改東西,忙著了,等他考完歲考在家再整。”
劉氏啞然失笑,你們這小兩口……“你六郎哥信了?”
“應該信的吧?”周半夏語氣不是很肯定的,“我讓麥黃找她爹孃說了先不要露出口風耽誤二少爺歲考。
涉及到六郎哥科考正事,他們是一準不會在六郎哥前面露出馬腳的,何況六郎哥回來不是都要去一趟作坊?
我怕穿幫,還故意讓六郎哥去賬房幫我瞅瞅內坊新做出來的幾樣生髮油行不行,這就要花費些時辰了。
他午後去的前面作坊,還習慣去一趟村口兩個作坊轉一圈兒,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