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6頁

更何況,大爺的生身母親原來是國公府夫人,便是因為國公爺寵妾滅妻,抑鬱而終的。夫人臨終前,大爺不過才十二歲,她那時候已經說不得完整的話了,仍舊拉著大爺的手囑託:「將來娶一個名門貴女,夫妻和樂,千萬不要學你父親。」

澄秀想到這裡,只怕爺這樣說,便是把那姑娘放在心上了。

陸賾出了書房,往秦舒這邊來,進了內室,見兩個小丫頭依偎著蹲在床腳踏上,手上還留著花生碎屑。

他皺眉,想起來那日她說過,吃了花生便手上起紅疹子的,捂著拳頭咳嗽一聲,驚醒了兩個小丫頭,吩咐:「出去。」

陸賾撩開床簾,見秦舒已經叫換上了中衣,偏著頭,臉上的潮紅已經褪去,恢復了正常。許是先前太熱,手腳不規矩,踢開了被子,這個時候又冷下來,蜷縮著身子。

陸賾嘆了聲氣,把被子拉過來,仔細的替她掖好被子,小聲道:「你今兒在溫泉說的那些話,最好說的都是醉話,要是真有別的野男人,也別怪我……」

別怪他如何?不要她,放她走,那豈不是正如她意?這怕這丫頭會高興得跳起來。像懲處那些犯了錯的丫頭小廝一樣,打上二十板子?

陸賾搖搖頭,這時候尚且怨恨自己,心不甘情不願,要真打上二十板子,只怕這輩子都恨上自己了。

一時間想起一個月前,自己失態之下,抽了這丫頭半鞭子,不由得暗自後悔起來。這丫頭是個冷性子,這般用強,這怕這輩子都不會……

秦舒不知是叫凍醒的,還是叫餓醒的,她揉揉眼睛,便見陸賾坐在床前,眼睛雖是瞧著自己,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秦舒微微一動,便覺得腰痠得厲害,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縱然溫泉後面的事情記不得,哪裡還不知道發生過什麼呢,她呵呵笑兩聲,諷刺道:「堂堂兩省總督,節制幾十萬兵馬,說的話便像風一樣,說過就飄過了。」

陸賾只知理虧,也並不生氣,又聽她問:「後面你做什麼了,我怎麼什麼也不記得?」

陸賾見她這樣,便知是問不出那野男人的名字來,又見這樣問,理虧得轉過頭道:「不過餵你喝了半壺酒罷了。」

秦舒哼一聲,並不想理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陸賾捉住手腕,聽他正色道:「你說得沒錯,在你這裡,我一向是說話不算話。如今也不妨明白告訴你,從前說的什麼等我成親之後便放你走之類話,全是我的違心話。我見著你,往日立言立身的準則一概都忘了去。倘若遇不見便罷了,只叫我遇見你,又在揚州尋到你的下落,便是我們有緣。我只想著叫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放在心上,給我生兒育女,順心和樂。」

秦舒聽了,心裡無半點觸動,咬著嘴唇,默默地坐在哪裡,並不說話,也不去瞧陸賾一眼。

陸賾本以為她必定大吵大鬧,又或者委屈得掉眼淚,只沒想到她就這樣默默坐著,一句話也沒有,問:「你就沒什麼要對我說的?」

秦舒望著床榻前的燈籠,朦朦朧朧的橘色,長嘆了一口氣,一片白茫茫的水霧:「說什麼?我很樂意給你暖床洩、、、欲?感謝你的大恩大德?能給你這樣有權有勢的人生兒育女真是我這個小丫鬟的福氣?你想聽這樣的話嗎?」

陸賾叫一口氣堵住,一時臉色發白髮青:「你……」

秦舒轉過頭,平靜地望著陸賾:「我不想做的事情,你偏偏要勉強我做。我想做的事情,偏偏不許我去做。惹你生氣了,便把我丟在煙花柳巷之地,叫我受盡侮辱。一時不慎,便要挨鞭子,以至於血肉模糊。你問我為什麼不願意跟著你,你又何嘗待我好過?你這樣待我,又說把我放在心上,我又怎麼相信呢?還是你從不知道什麼才叫待人好?」

陸賾只覺得滿嘴裡都是鐵鏽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