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出來,那大漢果然說不出來,支支吾吾一會兒才道:「夫人,本就是花幾個錢買來的,主子再隨便取個名字就是了,我做什麼要知道她本來的姓名?」
姑娘望著秦舒哀求:「夫人,我不是逃妾,我的確是好人家的女兒,不過同家人賭氣,自持會個三角貓的功夫,便孤身一個人去舅舅家,沒想到半路著了這幾個人的道兒。」
秦舒望著她笑:「你別怕,既然我遇見了,少不得管這事的。」她從馬車箱籠裡拿出一定十兩的紋銀,遠遠的拋擲出去,對那幾個人道:「既然是花幾個錢買來的,我再出幾個錢買走就是。」
說罷,不再理那幾個人,吩咐春喜扶了了那姑娘上馬車。
那幾個人不肯罷休,想著上前攔下來,卻叫馬車旁一左一右的護衛三兩下就踢了老遠,惹得一眾人都笑起來:「就這種貨色,也學人家強搶民女?」
秦舒見此,不免鬱鬱,強搶民女的何止這幾個狗東西,當下沉了臉,吩咐:「回府。」
馬車咿咿呀呀慢慢走著,春喜拿了乾淨帕子給那姑娘擦臉,汙水擦乾淨了,露出一張白白淨淨的鵝蛋臉來,她看起來絕不超過十四歲,一雙眼睛清澈有神,往向秦舒的時候沒有半分膽怯害怕:「多謝夫人今日搭救我,日後我回家,定備重禮相謝。」
既不通名報信,也不說自己家住何方,秦舒見她言談,便知是大家出來的姑娘,轉了轉念頭,故意道:「我不是救你,是救我自己罷了。」
那姑娘果然好奇起來:「夫人這話怎講,如何是救自己?我看夫人必定出自仕宦之家,如何會怕這幾個地痞流氓,這救自己一說,如何說得通?」
秦舒勉強笑笑,搖搖頭:「不過見了今日的你,想起昔日的我罷了。」又從抽屜裡拿出來幾塊兒繡花手帕來:「春喜,快給她包紮上,這裡沒有金瘡藥,先止住血才好。不然,這樣的小姑娘流這麼多的血,只怕吃多少飯也補不回來。」
那姑娘見秦舒這樣要說不說的樣子,果然來了興趣,心裡道:什麼今日的你,昔日的我,難不成她同我一樣,離家出走,遇見強人了?
她被春喜包紮好,有換上乾淨的外衫,坐在馬車角落裡,偷偷打量秦舒,見她梳了一個墮馬髻,斜斜插了一枚銜珠金鳳釵,上身著一件藍湖織金短衫,下著妝花織金蘭緞裙,手上戴著一副黃玉手鐲,整個人彷彿神仙妃子一般。
世人都曉羊脂好,豈知黃玉更難求,更別提這樣紋理水頭的黃玉。
她低了頭,心裡小聲道:她一身富貴,看起來也不像被強搶的民女,只怕說那話來哄我罷了。
回了院子,秦舒洗漱一番,自然請了江小侯來相見:「我剛才叫府裡的老大夫去瞧了瞧那姑娘,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要休養幾日。你去打聽打聽,那些人是什麼來頭,這姑娘看著也可憐,我們幫她一幫才好。」
江小侯是陸賾留下來的,辦事老練,這些自然不需要秦舒吩咐了才去辦,早吩咐人打聽了來:「回姑娘的話,那幾個人不過是鎮江一個大戶罷了。姑娘不必擔心,姑娘叫那丫頭留下,便留下就是,不會有什麼麻煩。」
秦舒點點頭:「如此便好。」這時候,春喜從外頭進來,對著秦舒笑:「姑娘,你猜,剛才那小丫頭吃了多少斤牛肉?」
秦舒拿了扇子扇蚊蟲,笑:「這我如何知道?」
春喜一面放下託盤,一面去關窗戶:「姑娘,您別看那丫頭年紀小,聽說有牛肉吃,兩個眼睛發光,姐姐姐姐叫個不停。我說牛肉再好吃能吃多少,不料那丫頭悶聲一氣吃了四斤,真真笑死個人。」
秦舒笑著道:「能吃是福。」
春喜回過頭,見秦舒笑得開懷,頓時愣了愣:「還未見姑娘這樣高興過,可見做善事是極好的。」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