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看著這兩人堅毅的神色,有些不可思議,心道:“這興明會到底是什麼黨,竟能讓他們如此執著的要維護帝權?!”
但史可法也沒法否認蔣德璟與吳孟明的觀點。
因為儒家理學思想的本質也是君權神授,皇帝是口含天憲之人。
不過,史可法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雖然知道這是對的,但他卻還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妥,但他也說不出哪裡不妥。
史可法迷茫了。
迷茫的史可法只能跟著蔣德璟的指揮棒走,所以也就在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才道:“下官可以儘量不使士族與陛下決裂!但也請元輔勿要只知諂上!”
“僕也媚下!”
蔣德璟笑著回了一句。
“你!”
史可法瞪了蔣德璟一眼,他沒想到蔣德璟會這麼回答。
但他又覺得自己不能說蔣德璟不能媚下,一時啞口無言。
因而,史可法在只吐出了一個字後就拂袖而去。
“史公,等等!”
蔣德璟這時候喊了一句。
“元輔還有何事?”
史可法問。
“史公最好可以投一篇稿給《大明日報》編纂館,以您的名義撰文哀悼落水之三百餘名江南士子,您在江南頗有名望,您都承認這三百餘名江南士子是落水而亡,自然很多人都會相信的。”
蔣德璟面容和藹地笑說道。
“你們,你們真卑鄙!”
史可法大怒,不由得罵了一句。
“《大明日報》的稿金不菲,百字一兩到二十兩,以您的身份應該能拿二十兩!”
蔣德璟回了一句。
史可法憤然而去,但沒走幾步,就問著自己的護衛:“《大明日報》編纂館在哪兒?”
看著史可法走後,吳孟明才說了一句:“這老東西,屁股到底坐在哪邊的?!”
蔣德璟笑了笑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但至少他從小讀的聖賢書讓他知道他該做一個忠臣孝子,他會做出他自己所認為的正確的選擇的,無論如何,我們要謹記陛下的指示,對於史可法這種還有忠心計程車紳儘可能的團結與改造,當然,還有利用。”
說完,蔣德璟深不可測地笑了笑。
吳孟明則見此也笑了笑:“下官想問,蔣公是何時想明白要奉興明會之綱領為圭臬的。”
“其實真正來說還是這次大勝之後讓我想明白了很多問題,君由天選,不佔天命之君早已亡國,可陛下能絕處逢生,能讓淮安所有士民齊心協力,勠力殺虜,說明陛下依舊是天選之君!
只是以往我等皆不知其真理,陛下自己也不知,乃至陛下皆聽大臣所言,一會兒用閹黨,一會兒用東林,首輔更迭不斷,使得國勢日漸衰頹,以致今日!
好在,如今陛下總算領悟過來,開始自己拿主意,自己獨斷朝綱,自己治民治軍,故而能有今日之大勝,大凡有為之君不應該是善納諫言者,而是善治天下者,我們士族所推崇的善納諫言者之君其實不過是我們士族想要一聽士族之話的傀儡君王而已,算不得真正行天憲的君主,可見我們有些自私計程車人曲解了聖賢書,以至於許多君王雖兢兢業業卻無法改變國運!”
蔣德璟這麼一說,吳孟明點了點頭:“天子是天子,士大夫是士大夫,天子就不能按照要求士大夫一樣要求天子,所以天子就不該用聖賢之書去教!史可法這些人到現在還沒明白,依舊以為天子只要做的像聖人君子,品德高尚,敵軍就可以自己消失,國家就可以自己昌盛,真可謂愚笨迂腐,拿要求聖人一套來要求天子!”
蔣德璟笑著點了點頭:“很是!”
……
“朕不是聖人,朕是天子,聖賢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