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整日燃著炭火,卻也整日開著窗戶,冷暖交織。
他數著日子,她五日沒來了,六日沒來了……
她離開時,只說有空來看他,可她什麼時候有空,誰也不知道。
等了九日,她風塵僕僕而來,帶著滿身的雪,滿身的寒氣。
白芷沒想到幾日不見,他就病重成這般!
面色慘白,嘴唇烏青,頭髮未束,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阿雨端來晚飯,竟是最樸素的粟米糊糊和小菜,不見一點葷腥。
白芷都驚了,“怎麼就吃這些呀?都病了,得補補營養。”
孟問荊低著頭,不說話。
白芷盯了他半晌,才猛然想起,“你不會那天把所有錢都拋了吧?”
那可不是嘛……
孟問荊才不會承認自己沒錢了。
白芷氣笑了,將身上的錢全掏了出來,塞給孟問荊,“現在天色晚了,明早我再去買些吃的,還需要買什麼藥嗎?人參要不要?”
“不要!我不需要你的錢!”
白芷:“……”
她好聲好氣地勸他,說什麼就算他不需要,阿雨還在長身體得吃得好點,勸了好久才把這個鬧彆扭的孩子哄好了。
吃完晚飯,阿雨都去洗洗睡了,孟問荊和白芷坐在房間了沉默不語,有些尷尬。
白芷從他根本不願偏過的頭,就能明顯感受到這個人對自己的怨氣與怒氣。
她也不敢說話,她承認她在這朦朧的關係裡拖泥帶水,多少有些賤。
但她又做不到不管他,不招惹他。
難搞。
最奇怪的是,她這幾日還會做夢,做往常那個不完整的春夢,還有一些零散的片段。
她夢到那個看不清臉的和尚,也這般若即若離地對待她,撩得人心癢難耐。關鍵是這人,還說他不舉,讓自己穿情趣內衣給他看!
醒來又恍惚著忘掉了夢裡的許多情節,只是一陣心亂如麻。
她如今面對孟問荊,好像體會到了夢裡那個和尚的心情。
什麼玩意兒?
她腦子有些亂。
孟問荊莽撞的情緒快要衝破他的唇齒,他一邊發誓絕對不要再跟她講一句話,一邊又怕她走了。
像風一樣,來來去去,只留給他被風呼了巴掌的感受。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先開口,“你……今晚還走嗎?”
白芷聞聲,開心夾雜著恐慌,他是想留她過夜,但她怕自己在其中深陷。
“你今晚別走了……”孟問荊又再次開口。
“呃……嗯……好。”白芷猶猶豫豫,“那我去跟阿雨擠擠。”
“跟我睡!”這話驀地從孟問荊口中蹦出,後知後覺地讓他臉紅,“我是說,阿雨已經睡了,不要去擾她!”
白芷偏頭往窗外望去,阿雨的房間亮著燈,想來應該還在挑燈夜讀。
白芷微微皺眉,咋整呢?
孟問荊聽到她要留下來,心像是開了朵花兒,不可自抑地揚起嘴角,“那你……幫我燒水?”
“燒水乾嘛?”白芷詫異,敢情是要她幹活。
“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