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谷大夫一起吃苦受累。
他依稀想起了白芷對他說的許多話。
她還說,她不要犧牲。
她說,要他長出一顆屬於肖揚的心。
差點就忘了。
肖揚輕嘆一口氣,幾步上前,幫谷大夫曬著各種藥材,“谷大夫,你消消氣,等我身子好了再去……”
谷大夫終是鬆了一口氣。
正當此時,小院門被嘎吱推開,來人是巴鶯鶯,她端著一個大碗,見到肖揚滿眼嫌棄。
“喲,下地啦!來取血!”巴鶯鶯晃了晃手中的碗。
谷大夫攔在了肖揚面前,“距離上次取血不過半月,怎麼又來?這樣下去他受得了嗎?”
“谷大夫,沒辦法,這南蠻這麼多人,都等著解藥呢!”巴鶯鶯理直氣壯。
南蠻那麼多人,都等著被抓去做藥奴軍的家人回家。
藥王谷是祈盼之人唯一的依託。
巴鶯鶯與谷大夫爭執不下,肖揚主動伸出了手,露出長長的胳膊,胳膊上大大小小數不盡的傷口,都是取血留下的。
巴鶯鶯取血很乾脆,一把特製的匕首,手起刀落劃出一條口子,鮮血順著肖揚的胳膊滴落,巴鶯鶯還用手擠了擠他的胳膊,滴滴答答,不一會兒就裝滿了半碗。
谷大夫看得心疼,“得了!得了!再流就流乾了!”
谷大夫忙來來紗布給肖揚緊緊繫上,生怕再他再流出一滴血。
巴鶯鶯就瞧不上肖揚這樣子,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還要人這般照顧他,她開口諷了幾句,“哼,苟且偷生的孬種!”
肖揚沒有回應她的辱罵,他習慣了,巴蘇將軍對他有恩,他甘願受著。
肖揚不理她,巴鶯鶯氣得轉身就走了,但走到門口,又覺得不得勁,轉頭又罵了肖揚幾句,“肖揚,你那鎮南王爹都快打到南照城了,你不知道吧?!”
“也是,你這樣孬的人,跟那田間地頭的馬鱉一樣,就喜歡扒人身上吸血!”
有時……肖揚也會難過。
又或者不是有時,是常常如此難過。
好像這世界誰也不待見他,以前在鎮南王府卓翎也這般不待見他,巴蘇將軍的女兒也不待見他。
他時常記起,母親當年咬破了他的手指自盡,為什麼不帶他一起走呢?
巴蘇將軍因自己而死,孃親因自己而死,連卓夫人也因為自己而死。
自己不受待見,難道不該?
但是若有人救他,向他伸出援手,他又不可抑制地想緊緊抓住。
像是王爺,像是王妃。
可他們又不需要這樣緊緊被人拽著,他是個累贅。
問題出在哪裡呢?
他左思右想,想了一夜,在天明時,他想通了。
他收拾了行裝,帶上了那塵封的佩劍,準備離開藥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