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踏步地往前趕路。剛翻過山坳,見前面密林深處,好像有一座茅屋,屋頂正升起縷縷炊煙。他高興地剛一抬腿邁步,口中說道:“不好!”已身不由己地跌進了一個深坑之中,被密密麻麻的藤籮纏繞,還不知被什麼尖利之物將腿刺破,一點也動彈不得。
他從深坑裡仰望天空,只見空中亂雲飛舞,山雨欲來。
這時他聽見一陣朗朗大笑,在深坑的邊緣上,高高地站立著一個獵人模樣的壯漢,對他說道:
“你們那晚在山莊沒有將我捉到,如今又找到這深山密林來了,不是自尋死路麼?”
“壯士救命!”
“要我救命你先得告訴我,山下還有多少官兵?”
“壯士搞錯了,只有我一個人!”
“你別想騙我,你先前不是在山頭向山下呼叫麼?”
“壯士,快救我起來,我有要事相告!”
“你不說實話,就讓山下的官兵,明日上山來為你收屍吧!”
說完轉身便走了,本想一刀結束了他,但他心想,今夜即使不凍死,也要被野獸吃掉,還是讓他多遭一點罪。
走了幾步,他突然聽到坑中的人在吶喊:“田仲,你不想救你母親的性命嗎?是倉海君讓我送藥來了!”
他急忙跑到坑邊,不顧一切地跳了下去,為他撕開藤籮,又從他腿上取下那根尖利的竹刺,只見他腿上血流如注,便撕下一幅衣衫來為他緊緊扎住,才將他背上坑來,三步並作兩步直往茅屋奔去。他將這人安放在床,又趕緊去拿止血藥。
這時,公子看見在松明子點燃的微弱的燈光下,對面一張床上,躺著一位銀髮的老婦人,雙目緊閉,正發出微弱的呻吟。
公子見田仲上前為他敷藥,便猛推他一把,大聲喊道:“你好糊塗,還不先救你母親!藥藏在我束髮的頭巾裡,快幫我取下來。”
田仲才趕忙去替他解頭巾,但他太激動了,抖動的雙手不聽使喚,解了好一陣才取出一個小包,開啟來一包是粉紅色發光的粉末,另一包是其它藥丸,與三年前救活他母親的藥一模一樣。他端起一隻碗來,從火爐上的陶罐裡倒出開水來將藥溶化調勻,端到床前扶起昏迷不醒的母親,一口一口地慢慢灌到嘴裡,讓它浸了下去,好一陣子才將藥喂完了。
等到將母親放來躺下,他再過來照料送藥之人時,只見他已經痛得昏迷過去。他先將傷口清洗乾淨,再敷上止血和止痛的草藥,便坐在床前,端詳著這位面目清秀、長得有幾分女人模樣的送藥人。
沒有一會兒功夫,只見他睜開了雙眼。田仲高興地一下子拜倒在床前:“蒙義士冒死送藥,解救我母親性命,田仲我將終生感激不盡!”
公子掙扎著要起身攙扶,田仲連忙起身按著他,兩人手把手地敘話。
他母親三年前的舊疾復發,已經昏迷了三個晝夜。他並不知道,這種病三年後要復發。即使知道,如今倉海君和他自己都身陷絕境,哪裡還能弄得到這名貴的東海珍珠?他陷入了絕望之中,但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就這樣離他而去。他終於在後山遇見了一位老獵人,告訴了他幾樣特別有效的草藥,但母親服用之後,雖能延緩性命,卻不能甦醒過來。
今天下午,他正在山中打獵和尋找草藥。忽然看見有一個人爬上山來。他斷定是官府在追蹤捉拿他,於是他便在暗中監視這個闖進深山的人。當他看見這個人站在山坳上高聲呼喊,向山下的伏兵傳遞訊號時,他做好了一場血戰的準備。要不是母親昏迷在床,不能脫身,在這茫茫林海里,他料定官兵人馬再多,也奈何他不得。當他看見這個最前面的趟路者,掉進了他捕獸的陷阱時,他抱起了百多斤重的一塊石頭,準備砸下去結束了這小子的性命。剛舉過頭頂又放了下來,這樣未免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