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我就接著問老人,問他可與柳家有過什麼仇恨沒有?
老人還是和上次的回答一樣,搖頭說沒有仇恨。
我就說,比如請他做房子時,你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又比如苛扣過他工錢,或是因他做的不好,責怪過他?
“沒有,因為木匠是不能得罪的,所以當初請他幫忙做房子時,不僅好生招待他,而且還給了他紅包,該給的尊重都給了,絕對沒有讓他記仇的地方。”老人一臉的肯定。
聽話這話,我就奇怪了,這沒有大仇大恨,對方怎麼可能下這種惡毒的邪術,要知道這種邪術可是要李家家破人亡啊。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李家一定是跟柳家結了什麼仇。於是我又對他說:“你先彆著急著回答,先好好想想,哪怕上一輩的恩怨。”
老人眯著眼睛思索了半天,起初嘴裡還是嘀咕著跟柳家沒有什麼仇恨,不過又想了大概有半分鐘之後,他終於是神色一變,好似想到了什麼。
看到他那眉頭微微一皺,我就急忙問他:“怎麼,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老人緊鎖著眉頭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似乎很不堅定的樣子。他說:“如果你就這般問,其實原本我和柳家是沒有什麼恩怨的,但是非要說起來,倒有一事,只不過那件事也並非是我的錯,難不成他卻記了我的仇不成?”
一聽果然有苗頭,於是我就說:“什麼事,您說來聽聽。”
☆、第二百八十六章 舊事
老人並沒有立馬就講,而是拿出煙紙與菸絲捲了起來,然後點燃猛吸了一口,這才開口跟我們講道:“這件事情離現在已有幾十年了,那還是解放初的事了。”
我和陳賢懿知道老人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於是都認真的聽了起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在解放初的時候,全國捲起一股破四舊、立四新的風暴,這股風暴襲捲中國大地,而他們這個白石鄉自然也不能倖免。
當地的老人李先國正好是這個集體大隊的隊長,當時縣裡下來了紅衛兵,鄰著村大隊裡的人搞運動。
當時白石鄉這邊運動進行的十分激烈,許許多多的廟宇被砸,一切跟牛鬼蛇神、封建迷信有關的神婆神棍也都被五花大綁了起來,進行批鬥。像一些神婆和八字先生,本身就瞎了眼,一通批鬥過後,有些人連命都沒了。
那時候的柳家,正好是李先國這個村大隊裡的人,起初並破四舊立四新的運動並沒有將柳家牽連進來。但是後來因為一些神婆神棍,八字先生和風水先生都鬥完了,這時候就有人說柳家也是牛鬼蛇神的宣傳者,雖然是木匠,但是卻會魯班術,十足的社會主義大毒瘤。
紅衛兵小將一聽,柳木匠竟然學過魯班術這種邪術,那還了得?於是立馬就要求李先國通知村大隊的人開大會。這裡所說的柳木匠,自然就是如今柳家的當家人,柳一手。
當晚,在村禮堂裡,紅衛兵小將見所有人都到齊了,於是手一招,便有幾個人去將前來開會的柳木匠給綁了起來,押到了主席臺前。一頂大帽子一蓋,說柳木匠是封建迷信社會主義的大毒瘤,今晚就要在這個村大會里對他做批鬥。
當時的柳木匠完全蒙了,於是不斷反駁,稱自己只是個木匠,並不是牛鬼蛇神的神棍。
紅衛兵小將就要在場開會的全體村民指證,到底柳木匠是不是神棍,是不是學了魯班術。
當時前來開會的有一百多村民,雖然大部分人不吭聲,但是還是有一小部分人指證了柳木匠。
柳木匠自然知道一但這個大帽子蓋過來,封建迷信的事情坐實了,那麼他這輩子也算完了。所以就不斷的哀求村民們不要害他,人到了生死關頭,乞求起來那真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