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上下打量幾眼,說道:“你好像很不高興啊。”
她後退兩步,故意說道:“我當然不高興。都說你們汐族巫師神出鬼沒,取人首級於無形之中,謠傳多有誇口,我不但不高興,而且不相信。”
白角一哂,打個呵欠,懶洋洋說道:“我那時候與夜叉族對陣你不也在場麼?”
芙蕖原來只是假意生氣,可看他有峙無恐的神情,忍不住真的有些發火,搖頭說道:“那時候我眼睛看不到。既然不是親眼所見,就不值得相信。誰知你是不是隻會唬人而已?”
白角說道,“能唬到人也是一種本事。”
芙蕖微微一笑,說道:“你嚇唬人的本事很高明,我沒話可說。但是論到跑路,汐族比不上羽族。如果不用巫術,不使詐,太陽下山之前,你追不到我的。”
白角雙手抱胸,微微低下頭來,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知道自己單打獨鬥打不過我,所以想用這種法子來激我。今天天氣不錯,我也好久沒有出來閒逛了,陪你玩玩倒也不壞。”
他揮揮手,說道:“咱們等會兒再見。”
芙蕖不等他一句話說完,早就閃身鑽進樹林之中。白角也不急著追趕,斜身靠在石頭上,曬著太陽,悠悠閒閒打起盹來。
芙蕖想來想去,想不通他是怎麼追上的。如果是用巫術,自己好歹也演算法師,沒理由絲毫無所察覺,推算不出。如果說是依他口裡所說走水道追上的,那麼趁早遠離水源才是上策。想到這裡,她雙翅輕抖,身軀一斜,遠遠滑開。
這裡已出妖族境內,一名羽族獨自在空中翱翔,畢竟太過惹眼。向著西北飛翔一段,她便放慢速度,俯身下顧。遠望林海已至盡頭,許多人湧在路上,向北逃去。她輕輕巧巧縱身跳落樹梢。只見這些人神色張皇,衣衫襤褸,拖家帶口,正是逃難的人群。這幾年裡戰火連連,流離失所的人與日俱增。芙蕖看他們大多是妖族與人類,當下收起翅膀,用手帕矇住頭臉,將耳畔翅膀遮住。
她閃身混入人叢中,心想白角料定自己會從空中走,必然格外注意天上的動向。此刻是逆風而行,速度本就不快。現在和逃難的人群混在一起徒步行走,地下足印踏得亂七八糟,叫他難以分辨。又用耳環換了別人一身破爛衣裳,披在外面,拿灰土抹黑臉。這麼一來,即使對面相逢,也未必能夠認得出她的模樣。
芙蕖跟著他們一起,聽他們議論途中見聞。又聽說羽族與妖族接戰,戰況不明。想來恐怕是雲雋搜尋不到自己下落,所以領兵劫掠附近村鎮以洩憤。她走了大半天,仍沒看到後面有人趕上,稍稍安心。眼見離市鎮已經不遠,便在路邊坐下休息。
她剛剛坐下,一個灰頭土臉的小男孩便跑上前,張著兩隻大眼睛望著她,說道:“大姐姐,剛才有個奇怪的哥哥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芙蕖接過來一瞧,是用油布包的一包東西。開啟來時,裡頭赫然竟是自己留在白角那裡的髮飾。她這一次吃驚吃得不小,立刻跳起身。眼前彷彿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