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輕蔑道:“他們是峨眉山附近的山賊,貪財好色,倒是也有幾分武藝,之前不敢觸犯獨孤一鶴的威名,如今倒是都跳出來了。”
食指點了點唇,白弦輕輕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本也不關我的事,只是他們對嫂子不敬,卻是不能就這麼算了的。”
少年啟唇,歌唱。
沒有詞,沒有曲調,一個個單音從張合的兩片唇中傳出,湣�鶚巧瞎糯�抵械齧奕碩栽慮吵��飧梟鶞‘佛從極樂之地傳出,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痛苦……什麼都沒有。
清脆的鈴聲不知何時夾入歌聲之間,無韻無律,卻詭異地相合,小花靈巧地竄上了樹,在樹枝間跳躍,脖頸上繫著的鈴鐺隨著動作發出聲響。
山賊們的神情已是一片空茫,他們無意識地扭動著身軀,臉上的神色極其**,而後就一個個倒了下去。
白弦嘴角勾起個魅惑的弧度,如此動魄驚心。宮九立刻撲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懸崖邊又出現了個兩個男人。
一人的眉眼是墨一般的黑,衣裳卻是雪一樣的白,另一個人的衣裳是血一樣的紅。
西門吹雪站在崖邊往下望去,雲霧堆疊漫卷而上,翻湧出一片蒼茫,陰陽或者生死,終究相隔。
良久,一聲悠長的嘆息。
☆、宮九VS西門吹雪
一個人時常麻煩纏身也許不奇怪;但一個人若是麻煩纏身還好好地活著、甚至活得很快樂,那就真是件稀奇事了。
陸小鳳對於這件稀奇事一直很滿意;也盡力讓自己過得很快活。浪子行於世間,真正能夠一直照顧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陸小鳳一向很清楚這一點。
所謂的“殺人越貨、強…奸民婦”只不過是藍鬍子和方玉飛下的套;而即便揚言要為玉羅剎之子玉天寶報仇的西方魔教護法“歲寒三友”孤松、青竹和寒梅此時也跟他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他總是有法子克服困難的。
即便還未見到曙光,但困難已越來越少。陸小鳳對自己總是很有信心的。
——一個人在困境之中若是對自己都沒有信心,談何其他?
好酒、好茶、好菜。
陸小鳳身上的銀子已經花光了,但是他一點也不著急;因為他知道總有人會請客的。
請客的是孤松。
“若是世上還有一個人能找到羅剎牌,這個人就是陸小鳳。”
藍鬍子這樣相信,“歲寒三友”無疑也是這樣相信的;所以在找到羅剎牌之前,他們非但不會殺陸小鳳,還要保護陸小鳳。
在酒面前,男人似乎總會有種和往常不同的模樣。孤松本是個冷酷而孤傲的老人,但一談起酒經,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眼睛裡露出笑意來,道:“你能喝多少酒不醉?”
陸小鳳慢慢斟了一碗酒,一仰脖子,就倒在嘴裡,一口就嚥了下去。他的面色微微發紅,眼睛卻又亮了幾分,道:“我喝一碗就已有些醉了,再喝一千碗也是這樣。”
孤松道:“所以你從未醉過?”
陸小鳳淡淡道:“不,我曾經被一個朋友灌醉過,這輩子我在喝酒上還沒有服過任何人,但對他我卻不能不服。”
那一次在花家宅院,陸小鳳第二日黃昏才頭痛欲裂地起床時,卻被花家相熟的下人們告知宮九已經精神抖擻、神智清晰地跟著白弦應西門夫人之約奔到萬梅山莊去了,打擊不可謂不大。
孤松臉上露出種躍躍欲試:“他是誰?”
陸小鳳忍不住笑了笑,道:“你一定聽說過他的名字,他就是宮九。”作為太平王世子,宮九在江湖上留下的痕跡簡直少得令人髮指,以致於時至今日,“手段卑鄙人品下流”依然是九公子的代名詞。
他顯然忘記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