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大早,謝傅趴在書桌上還沉浸在睡夢中,就被一聲“大人”吵醒。
謝傅立即睜開眼睛,只感覺渾身腰痠背痛,這幾日他都是這般睡覺,連處平躺下來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說句難聽的,連那些患上疫病的病人還不如,當然這書房本來就不是休息睡覺的地方,從假冒縣令走馬上任的第一天開始,就還來不及安置自己的住處。
謝傅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酸脹的筋骨,緩了一瞬,定神望去,來人卻是黃主薄。
只見這黃主薄表情一臉陰沉嚴肅,知道定有大事發生,嘴上卻是笑著問道:“黃主薄,昨晚新地方,睡的可還習慣。”
黃主薄直奔主題道:“大人,吳大人死了!昨夜吳府起火,吳大人和他的夫人被大火燒死,其他傷亡還不太清楚。”
謝傅聽完心裡動容,想不到這群人真敢對堂堂一個八品縣丞痛下殺手,而且如此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要知道他昨日才徵借了四大家族的糧食,當晚吳大人就立即遇害,這顯然不是巧合。
既然他們敢向吳大人下手,是不是也代表敢向自己這個剛剛上任在無錫縣沒有任何底子的縣令下手,這是殺雞儆猴的暗示還是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謝傅並不是很關心吳大人的生死,淡淡望向黃主薄,這位鞍前馬後替自己辦了很多事情的黃主薄,才是他所要關心的。
黃主薄從李大人的眼神知道李大人要問什麼,開口道:“大人料的不錯,昨晚我家也著火了,幸虧大人早有防備,將我一家人接到這縣衙來,要不然我一家三口恐怕此刻已經葬身火海了。”
謝傅看向這個第一天就有共識的中年男人,自己是假身份假縣令的孤寡家人,要走就走,黃主薄卻與自己完全不同,他有老母,他有妻兒,還有一個無法擺脫的主薄身份。
黃主薄所有一切都在這無錫縣,與四大家族站在對立面撕破臉皮卻是比自己需要更大的勇氣和魄力,黃主薄曾說過豁出去了,卻是整個家都豁出去了。這樣為民謀利而不顧自身安危的人,才堪稱是官員的風骨。
保的了這黃主薄一時保不了一世,何況他此刻是自身難保,謝傅徵求黃主薄的意見,問道:“黃主薄,你有什麼打算呢?”
黃主薄坦然應道:“大人,在來見你之前,下官已經想好了,今天就送老母和內子到遠房親戚家暫住一段日子,下官留下來和大人並肩作戰!”
謝傅聞言內心無比欣慰,黃主薄啊黃主薄,我總算沒看錯你,可惜這也並非他想要的結果,他不能再坑害這位黃主薄了,走到黃主薄身邊,在黃主薄耳邊壓低說道:“黃主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這個縣令是假的。”
黃主薄聞言“啊!”的驚撥出聲,臉上掩飾不住的驚恐之色,“大人,你……你……”卻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謝傅笑道:“所以黃主薄你現在最好帶著一家三口遠走高飛,本官會給你一筆銀子,夠你後半生安享無憂。”
黃主薄聞言卻是狐疑道:“大人,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為的就是讓我一家三口遠離此地。”
謝傅從懷中掏出委任文書來,遞給黃主薄,笑道:“這是我當日給你看的委任文書,你再仔細看清楚就知道我是真是假?”
黃主薄接過委任文字,這次看得仔細,只見他臉上慢慢變色,雙手也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未待完全看完就冷聲責問起來:“你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謝傅笑道:“黃主薄,我以為我們共事的這幾天,你已經對我足夠了解了。”謝傅無需說太多,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說再多也是徒勞。
黃主薄一臉思索,沉吟良久,終淡淡說道:“大人,這樣我就不應該離開了。”說著雙手將委任文字遞還。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