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季和謙說聲抱歉了。
造型師幫她挑了一件中規中矩的藍色套裝,化妝師和髮型設計師也忙著幫她梳頭、描眉、撲粉。受到這麼隆重的對待,完全拜易昊勤所賜,她真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時,突然“砰”的一聲傳來,緊接著一名女子窮兇惡極的撲上前。
“也不拿鏡子照照看自己是什麼德行,為什麼總經理會瞎了眼,讓你這種小癟三上主播臺!”
幸好溫柔身手利落,馬上閃過她的陰爪功,躲到化妝師背後去,才沒落得毀容的下場。
定睛一瞧,來者竟是陳柔安,原先的晚間主播,飯碗被她搶了,怪不得她怒焰沖天。
“柔安,冷靜點!”季和謙聞聲趕來,“溫柔今晚只是實習,上頭還沒作最後決定,你不要太沖動,自毀前程。”
“憑什麼輪到她?我就是氣不過嘛。”說著她又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主播是多麼神聖的工作,是隨便的阿貓阿狗都做得來的嗎?”
“得了吧!”不嗆幾聲維護尊嚴,當她真那麼好欺負。“明眼人不說暗話,新聞主播說穿了不過是個讀稿機,只要長得頭臉整齊、咬字清楚,就算完全不具備專業素養,照樣可以上主播臺。坦白說,本人一點也不希罕。”前陣子大出風頭,搞得臺灣新聞界一片金風錢雨的“削”凱子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們聽你們聽,她說的是什麼話,簡直是把全公司的人都汙辱了。”陳柔安本想趁機扇動大夥的情緒,沒想到,那些平常就飽受她閒氣的同事們,只是進來湊熱鬧看好戲,個個袖手旁觀,誰也不願趟這淌渾水。
見沒有人出來聲援她,陳柔安把音調拉得更尖拔,“你這賤女人,誰不知道你暗中使了卑鄙手段,你真是把全臺灣女記者的臉丟光了。”
挺好笑的,她當主播就名正言順,換了別人就罪該萬死,這算哪門子的邏輯思考?
要不是季和謙強力制止,拼命的向她使眼色,要她多忍讓,今晚陳柔安想活著走出電視臺,是壓根兒不可能。要知以暴制暴是她從小耳濡目染的祖宗家法,豈能如此輕易就放過這趾高氣揚的女人。
“溫柔,到現場Stand By了。”
“慢著,我跟她還沒把話說清楚呢。”陳柔安闊步向前,擋住她的去路。
“遊院長來了,溫柔,你快點!”導播簡直要氣炸了,一路從副控室奔下來。但在看到突然出現的易昊勤時,突然氣勢全消,“總、總經理。”
眾人聞言,無不倒抽一口冷氣,不約而同的回眸,果見易昊勤不知何時出現在化妝間的門口。
“總經理。”陳柔安很懂得惡人先告狀這套老把戲,飛快的撲進他懷裡,嗲聲嗲氣數落溫柔的不是。“她罵我!說我是讀稿機,說她不希罕當主播,總經理,你開除她好不好?”
一看就知道此女擔任易昊勤枕邊人已有一段頗長的日子,唯恐天下不知的口吻是標準的情婦姿態。溫柔暗暗提醒自己,得多學著點。
易昊勤格開陳柔安,如刀的眼神凜厲的朝溫柔投射過來,大夥無不替她捏把冷汗。
禍從口出呀!明知小不忍要亂大謀的嘛,幹嘛和一隻花瓶費那些口舌,這下好了,一朝得寵,半夕落冷宮,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比她的際遇更戲劇化的了。
“你要讓遊院長等到什麼時候?”易昊勤說:“還不快跟我走。”
“呃,是。”原本做好被炒魷魚準備的她,趁易昊勤背過身子的當口,朝陳柔安扮了一記鬼臉,眾人登時爆出鬨堂大笑。
愛作怪的天性使然,讓她沒辦法“從一而終”的演好乖乖女的角色,一下子就忘了幫仇家恨。
至於那晚是怎麼完成使命的,溫柔的記憶是十分模糊的。臨危受命,倉卒應戰,過程有多混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