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世子府的事情,儘管她休養在竹齋,較多時候沒有轉醒過來,但她所派下的眼線並沒有閒著。
“你養好傷,自然要代我出場。”
蕭知情咬咬唇,低頭澀聲道:“除非……世子答應學生……讓學生做主心骨挑大樑……學生才能放手一搏……”
“依了你。”
“這兒空氣好,學生就在這裡舒活下筋骨吧,世子可順便檢視,學生是否拉下了功課。”
“回去再看。”
聽到不應允,蕭知情又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山壁前長著一支粉霞晶瑩的秋花,她認得那是重瓣海棠,可入藥可釀酒,還能採回去交給祁連雪調香。李培南喚侍從去摘花,那處地勢陡峭,侍從險些滑落下去。種種光景下,必然要李培南親自出手了。
李培南喚車駕一行人離得遠些,縱身撲落山崖下,伸手採到了海棠花。山石嶙峋,呈白色,他幾下閃落掠在寬廓的山景前,深色衣袍尤為顯眼。坐在涼棚裡百無聊賴的蕭寶兒自然最先看見他,鼓起嘴說道:“好好的功夫不來開石頭,跑去摘花,竟然比我還悠閒啊。”
隔著三丈遠,她也沒有看清摘花的人是誰,但是眼力強於她的閔安,卻能瞧見李培南的動靜。
李培南摘了花,別進後腰玉帶裡,低頭向石場裡看了一眼,爾後他藉助兩手攀升的力道,三兩下躥上山頂,快如閃電來去,絲毫不作停留。
閔安回頭又鑿開一塊石頭,暗想,今天遇見的不是個好場景,我的顏面還留得住麼?罷了,反正要到婚禮批函後,我也不指望他什麼……
李培南隨護馬車回到世子府,一連五天,好生款待蕭知情,醫治好了她的傷病。他對蕭知情可謂寵信優渥,除了未做到鞍前馬後的操勞,他早晚各去探視一次,詢問起居衣食可否適意,將她推崇到了無與倫比的地位上去。
就是早些天在世子府裡進出的兔兒爺閔安,都未得到公子如此的青睞。
底下的人突然也醒悟了過來,原來蕭大人才是公子的心頭好,個個打起精神來伺候著她。蕭知情本人也有些疑慮,不知為何一病起來,世子突然對她轉變了態度。
整座世子府裡,就管家、衣久島如往常一樣行事,不對蕭知情另眼相待。蕭知情抓住衣久島過來找蓮葉下棋的機會,向衣久島打聽了李培南的意思。
衣久島丟下棋子撇嘴道:“世子還能有啥意思?他和閔安談不妥,鬧得整個府里人仰馬翻,王爺這樣的人物,都被他關進石屋裡受過,所以說,得了世子一兩分另眼就不錯了,還管他想什麼呢?”
李培南平時放任衣久島較多,在她跟前並不迴避方方面面的事情,她說出來的話,自然就能佔分量。蕭知情聽得衣久島這樣說,放下心來,心安理得的住在世子府裡享受貴客待遇。
李培南唯獨要蕭知情做的事就是苦練功夫,一舉贏得逐鹿大會。他在園子裡開闢了一塊練武地,左臨流水花林,右靠扶柳樹蔭,整飭得仿似人間仙境。蕭知情聞花香染鬢髮,心情見好,功夫越發增長。
隔在世子府外的閔安卻沒有這副好光景了,他臉皮薄,不知怎樣求見李培南,索性就在遠街上打量世子府大門的動靜。盤桓了半日,又覺無趣,他就低著頭快步走向了申明亭。
申明亭裡總有一些狀子,狀告各處強盛人家欺負鄉鄰的行為。他在狀紙裡挑來挑去,都沒找到一則與世子府有關的申訴,索性把心一橫,自己寫了一紙狀詞,狀告世子府妄拿平民發落,不配為尊的行事。
申明亭主持民議的老者說:“小相公空口無憑,需拿出證據來,民告官,不是小事。”
閔安指著自己的耳朵:“我被世子府的人打殘了左耳,長老可傳郎中驗傷。”
老者按照規矩上報給府衙,書吏們猜不透閔安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