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日在涵秋坡曾見景辭出手,可稱得捷若閃電,快若流星。
此人身手,當與景辭在伯仲之間。
但景辭並未跟來;即便跟來,他疾病纏身,足疾未愈,也無法跟這人相抗衡。
她曾數度見過說書人,知道其年齡身材,已能判斷這人絕對不是說書人。
那麼,這人到底是怎樣的來歷,與那說書人以及賀王案又有著怎樣的關聯?
驚心之際,她忍不住問道:&ldo;你究竟是什麼人?&rdo;
那人不答,只是手中單刀愈發使得兇悍迅猛。阿原雖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對敵,怎奈實力懸殊,再纏鬥數招,左肩驀地一涼,已被砍了一刀。若不是退得快,只怕連整條胳膊都能被他卸下。
阿原只覺傷處熱血湧出,很快辣地疼痛起來,不由大驚。但此時她想撤退時已經來不及,眼看黑衣人一刀狠似一刀,招招逼往要害,竟真的打算取她性命,並不因為她是公門中人而有所顧忌。
小壞見主人遇險,也是慌了,斜掠著翅膀一次次俯衝而下,想啄向敵人。
黑衣人早就想著砍了這扁毛畜生以絕後患,見狀正中下懷,尋隙狠狠一刀砍去。
阿原見狀,連忙揮劍相救時,小壞腹部已中了一刀,慘唳著振翅高飛逃去。
當空劃過的鋒刃光芒,以及獵鷹中刀後的慘嘶,似又將某處隱約的記憶撕開了一個缺口。
此情,此景,熟悉得可怕。
驚怒疑惑之際,阿原稍一分神,黑衣人的刀已劈面襲來,鋒刃轉瞬近在咫尺。
眼看著阿原避無可避之際,只聽清脆的&ldo;丁&rdo;的一聲,一把寶劍橫次裡衝來,擋下了那極險的一刀。
黑衣人怔了怔,抬眼時,便見蕭瀟臨風而立,頎秀如竹,卻剛硬如巖,與他對面而立,把受傷的阿原護到了身後。
蕭瀟微微側臉,向後問道:&ldo;原大小姐,沒事吧?&rdo;
阿原驚魂未定,答道:&ldo;沒事,手……手臂還在。&rdo;
蕭瀟略舒了口氣,揚劍逼向黑衣人,喝道:&ldo;欺負個女孩兒家算什麼本事,且讓我來會會你!&rdo;
黑衣人似這才知曉阿原是女子,驚異地掃了阿原一眼,又掃過蕭瀟的面容,飛快與蕭瀟對了幾招,尋隙躍起身來,縱身逃去。
蕭瀟待要追時,感覺那人身手似在自己之上,又記掛阿原受傷,不知情形如何。稍一怔神,黑衣人在夜色掩護下,已消失於重重屋宇間。
他遲疑了下,返身先去察看阿原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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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照意果然在說書人的屋子裡。
但誰也沒想到的是,這個狡黠多智的賀王小妾,差點從眾人眼皮子底下逃開,此刻竟已倒在了地上。
她和賀王一樣,被人當胸插了一刀。
但她居然還沒死。剛剛點燃的油燈下,尚能看到她胸口在微微地起伏著reads;傾盡繁華與君同。
慕北湮抱起她,急促問著:&ldo;是你殺了我父親,對不對?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做?為什麼?&rdo;
賀王府並無主母,賀王也無續弦之意,薛照意出身並不高貴,雖是妾室,卻打理著賀王府內務,幾乎是半個主母,也可算得富貴尊榮。而她的富貴全從賀王而來,賀王又不曾發現她的姦情,她為何做出弒主之事?
薛照意頭髮散亂,滑落的衣衫下尚有被折磨出的青紫痕跡。她那雙曾顧盼含情的美眸無力地盯著上方,不知在看滿是塵灰的屋頂,還是在看逼視她的慕北湮。
慕北湮看著她微張卻始終不曾發出聲音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