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口回答。

身旁人影一晃，黃天祥走過我身邊，在桌子對面坐下。

“怎麼，這麼晚不睡，跑出來幹什麼？”我一笑，看著對面的他。

月光明亮，少年的臉在銀白色的月光之下，別有一種青澀的聖潔意味。

“我，我睡不著，聽丞相說你回房來了，便順路過來看看。”

“嗯……”我答應一聲，“今日整天你都在相府內麼，武成王可來找過人？”看著他略微不安臉色，不由地戲謔說。

“我父王……他不會來找的。”天祥低聲說，“他知道……知道……”

“知道什麼？”我好奇問。

“沒什麼。”黃天祥忽然轉過臉去，近距離看，少年臉上細細柔柔的絨毛都歷歷在目。

“哈。”我笑一笑，放鬆下來，枕著手臂趴在了桌子上，“你的傷如何了？”

“已經大好了。”黃天祥回答，“還要多謝你，清流。”

“客套什麼。”我回答一聲，忽然想起，“天祥，哪吒怎樣了。你可知道？早上見他的時候還睡著，就沒有吵他。”

不由地坐起身來，雖然時間已經晚了，但要不要臨睡之前去見見他？

“已經無礙了，清流你不必擔心。”天祥說，“金吒，還有那個新來的道者……木吒都一直陪著他呢，早上醒來聽說你來過，吵著要去找你，後來金吒說你忙，他也就安靜了。”

“是嗎？這樣就好。”我微微笑，讓他們兄弟相處一下。促進一下彼此的感情也不錯。

想到這裡，重新又趴倒了身子。

***************

“地上涼，這窗邊的風又大，清流，去床上坐吧。”耳旁傳來天祥的聲音。

“沒事地，涼一點。可以想事情想的更清楚。”我說，轉頭看著天祥，“天祥幾時變得這麼細心。”

黑暗中看不清黃天祥的面色。

“清流，其實我……我一直都……”他囁嚅著。不知道要說什麼，銀白的月光下，那雙眼睛一眨，亮亮的。

欲言又止。

我忽然感覺身旁有種詭異地氣息，心中沒來由地一跳。說道：“我們還是將燈點起來吧，黑漆漆的，很奇怪。”

沉默了一會。我剛要起身，天祥霍然站起，手按向我的手，輕輕地說：“清流你別動，我來。”

我一愣，他的手滾燙，觸在我的手心，有種熾熱的感覺，彷彿能察覺少年體內翻湧沸騰的血液。

我不由地沒了話，幸虧天祥很快就撤離我手上，轉過身，找出火石，將桌子上的燈點著。

一線燈光，細細地燃燒起來，燈光照著少年地臉，暈黃的顏色讓這張臉看起來很是溫柔。

有一種白日看不到的異樣氣質。

我靠在桌子上，懶懶地看著站在桌子邊上的天祥，忽然一笑。

天祥回身：“清流，你笑什麼？”

“我笑，笑得是，這時光如流水，遙遙去想，昨日你還在我膝蓋上，睡得如一條乖乖小狗，今日卻長的這般大，再過兩年，便也就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一生，如這塵世之中所有平凡之人一樣，想起來，讓我心底又是期待，又是……”說到這裡，慢慢地打住，卻仍舊微微地笑著。

那樣地日子，恐怕我永遠無法觸及吧。

而天祥若能如此，又何嘗不是一種福氣，能夠看他如此，我的心卻也有種別樣的滿足。

天祥天祥，如你的名字一般，你將祥和美滿，度此一生。

“不會地。”天祥忽然斷然地說。

我心中一驚，沒來由地刺痛一下。

這話……同我心底想的，如同一個否定句，如此的……帶著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