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瞥他一眼,應一聲,“沒什麼,流光,你自回去睡吧。”
“清流大人……”他似乎還要說什麼。
“對了,以後就直喚我的名字就可以。”我又說。
“這……”
“流光。”
“是。”他答應一聲,不再抗聲,“流光遵命。”
“唉……”我嘆。
手託著腮,看著窗外淡淡月色。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順口唸了這一句,剛念出,忽然警醒過來,狠狠咬了咬嘴唇,才問道,“流光,你方才要對我說什麼來?”
身後的人不語。
我又問:“流光?”
“清流。”低低的喚聲,就在耳旁。
寬厚低沉,這卻不是流光的聲音。
強烈的異樣氣息撲面而來,我還來不及反應,身後伸過一雙手臂,將我牢牢抱住,“清流!”
下巴從後面蹭在我的頸間,又是刺痛又是微微地癢。
“我回來啦!”他歡快地叫了一聲,“我回來啦!你莫不是正在等我?”
“聞仲?!”我脫口而出。
的確是他。太師聞仲在這個月光明亮的秋夜從戰場返回,隨之凱旋而歸的大軍兀自駐紮在朝歌城外,等待平明宣召方能入城,可是聞仲居然未曾受詔而入。
我疑心夢中。頗為震驚,待掙脫他的懷抱轉頭看,才發現他是瘦了很多,滿面風塵,只是兩隻眼睛卻越發明亮起來,爍爍光華,就像是今夜地月色。
“聞仲,你瘦了好多。”我皺著眉,說道。
他看著我。笑的好開心:“清流,你這是在關心我啊。”雙臂一張,又要撲過來。
我伸拳頭輕輕打在他胸口,又嚴肅說:“不得放肆。”
他望著我,兀自笑嘻嘻的一點不改:“好啊,那你告訴我,你這麼晚不睡,同流光說些什麼,又或者。你這小傢伙……跟本太師是心有靈犀?特意等我回來麼?”
我微微地窘,心想又不能告訴他我正在胡思亂想,看他手舞足蹈,似乎隨時都能再撲過來,於是接連後退兩步,同他拉開距離,才說:“誰知道你今晚回來,我不過偶爾晚睡而已。”
“罷了罷了,”他一擺手,“我就知你沒那麼容易妥協。就算是爛藉口也會找些來,可是,我連夜偷偷入城,等一刻還要再返回去,只是為了儘早看你一面,你就不准我多抱一會嗎?”
我望著他面上露出的又急又委屈的神色。明明是他無禮要求,卻說的彷彿是我的大錯。
我不由地失笑,說:“誰叫你做這等事,你自己樂意,我可沒有求你如何。”
“清流,你真的如此狠心?”聞仲恨恨地盯著我。
“不然又怎樣,我可沒心情陪你玩。”我揮揮衣袖,轉身向著床邊走,一邊說,“你最好還是快點回去。免得被人發現了……”
還沒有說完,一雙手生硬地將我抱住,不由分說地緊緊攬入懷中。
“聞仲!”我有幾分吃驚幾分惱,不由提高聲音。
“清流,我很累,真的好累,”他忽然放低了聲音,傾訴一般,“而且受了傷。軍醫叫我好好養傷,我心裡卻放不下你。只想要早早看你一面,因此一路急行軍趕回來,不惜違抗聖意,也要早一點見到你,別對我這麼冷,好麼?”
我聽他在我耳畔喃喃低語,明明是堂堂地七尺男兒,戰場上指揮若定,朝歌城萬民敬仰,現在卻放低聲音,怕嚇到我怒到我似的,聲音裡帶著哀求,帶著柔弱,讓我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
“清流,只一會,一會就好。”他仍舊在說,聲音微微地放低。
我咬住唇,將湧到嘴邊的話
,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