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嘆了一口氣:我讓他來照料,那老胳膊老腿的,不讓我來伺候就謝天謝地了。
想到也許將來真的會隨著姜師叔住在一起,我心中不由覺得有點不安。
雖然說聞仲府上也不是百分百地好,但是住的習慣了,便也覺得喜歡上了,一時之間面臨搬遷的問題,心情自然是陰霾。
而一想到送信來的那個人,陰霾加厚,簡直濃重到要立刻電閃雷鳴下點雨。
思緒翻飛,神遊太虛間,已經聽不到身邊人說些什麼。
一直到那聲音在耳畔不停叫我:“清流,清流!”
我吃驚地從迷茫裡醒過來,對上聞仲亮亮眼神:“清流,你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且連連嘆息,莫非是有什麼解不開的難題麼,不怕,告訴我,我來替你解決。”
他拍著胸口,大包大攬地說。
我看著他關切的神色,忽地覺得有點奇怪。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聞仲在我面前,出口閉口的不再自稱什麼“本英明神武太師”或者,“關心你的叔叔”之類別扭又古怪的稱呼,反而用一個樸素到極點地“我”,他突然如此淡泊正經起來,這未免讓我覺得有點不大適應。
我向著他身後張望一眼,企圖看看武成王還在否。
仲見我歪頭,笑著說:“放心吧,那個倔強地傢伙答在這裡到傍晚,我方才派人送他出府了,天祥也隨之送他去了。”
我這才明白,於是點了點頭。
“清流。”聞仲說完,忽地又開口。
我望著他。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懊惱表情,靜靜看了我一會,終於說:“算啦,沒事了。”
我眨眨眼睛,表示明白。
他猶豫片刻,終於一甩披風,轉身走了。
我恍然失神,望著他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木訥地重新轉身,伸手托住腮,靠在桌子上想我地心事。
正想著想著,窗外池塘邊柳樹上,忽地傳來兩聲鳥鳴。
這叫聲咕咕咕地,十分古怪。
起初我還並不在意,不知怎地想到一件事,頓時驚悚起來。
我不由地手按桌子,探頭向外張望。
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隱約見到池塘旁邊柳樹蔭裡,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隱藏其中,濃地跟墨似的顏色。
我眨了眨眼,隨即慢慢瞪大眼睛。
這種預見烏,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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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烏鳥啼叫兩聲,周遭一片寂靜,連蟬聲都全部停了。
彷彿一瞬間天地無聲。
我聽得院子中有人奇怪地說:“怪了,這刻怎麼這麼靜的,方才不是還蟬鳴大合唱來著?”
另一個下人說:“是呢是呢,似乎連小蟲叫都沒有。”
周圍靜的連人的呼吸聲都能聽清。
而我望著樹蔭裡那一道黑色烏鳥影子,雙眉慢慢地皺起來,手也隨之捏緊成拳。
怎麼會有預見烏出現聞仲府上?
這種鳥出現的話……
一瞬間心怦怦地跳起來:莫非,莫非是有什麼不詳的事情要發生在聞仲的府上?
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我伸出右手,不停掐算,但是越著急越亂,橫豎算不到一個子醜寅卯,卻弄的自己額角沁出冷汗。
“怎會如此!”握緊了手,放在桌上,我想不通。
又轉頭去看柳樹上的預見烏,突然想到,這烏鳥方才叫了兩聲,一聲為災,兩聲為重損,三聲的話……
腦中靈光閃現,沒來由地緊張之下,我跳起來,衝到門口,叫道:“梅伯!阿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