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受了氣的人是她一般。
文曉梅一下一下拍著文竹的背,文竹漸止了哭,卻打起了嗝,引得眾姐妹一陣竊笑,文竹坐直了身子,接過文曉梅手裡的帕子擦了擦臉,片刻後已然恢復了風淡雲輕的樣子。
“咦,你剛才說什麼來著?印章?印章在這裡,還給你。”說著,文竹從袖中摸出印章隨意的丟到了文曉梅懷裡。
文曉梅迷惑的問道:“姐姐莫不是為我拿回這印章傷心嗎?”
文竹眼珠一轉,輕輕道:“卻是姐姐剛才做了個夢,夢到五妹身穿鳳冠霞帔,遠嫁他鄉,姐妹分離在即,心中不禁悲傷,看到五妹一時還以為在夢中,情難自禁,倒叫妹妹們笑話了。”
眾女頓時恍然大悟,文曉梅從文竹手裡捉來帕子,拿到前面的水盆裡浸了浸,撈出來擰乾,又遞給文竹道:“姐姐且抹把臉,等會與我一起去處理些雜事。”
輪到文竹不解了,淡淡道:“印章不是還給妹妹了嗎?打了一天算盤只想回去解解乏了。”
雙胞胎,一個開口道:“三姐姐都打了一天的算盤了。”
另外一個面露吃驚之色:“那我們不是打了倆天的算盤了?”
頭一個故作沉吟狀:“難道說周公也兼職教人珠算之術?”
另一個恍然大悟:“來來,咱們快些入夢,向那周公請教請教。”
話罷,雙雙伏在桌上做沉睡狀。
這次連文菊也笑了。
文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文曉梅笑道:“只因這雜事與姐姐有些關係,姐姐卻不得不陪妹妹走一遭了。”
第十章 掌家(一)
文竹一怔,忍不住問道“什麼雜事?”
文曉梅但笑不語,轉頭叮囑文菊照顧好幾個妹妹,便拉著文竹的手出了書齋,卻不上轎,徑直到了隔壁的院子,葡萄藤下已擺了倆把太師椅,另有小几上放了些茶點。
文曉梅示意文竹坐在左邊的椅子上後,提起裙襬,在右邊的椅上徐徐坐下。對著立在一邊的中年婦人道:“文富家的,且叫她們上來罷。”
傳下話後,陸續進來了十幾個中年僕婦,俱都一色青衫,腰間紮了條淡紫流蘇,梳著整齊的朝雲髻,以青巾紮起,自覺地站成了倆排。
文曉梅手捏團扇,湊近了文竹的耳邊輕聲道:“這些便是各房各院的管事了。”
文竹逐一打量過去,發現被自己掌捆了一通的那婆子也赫然在列,二人頗有默契的別過眼去。
文曉梅向文富家的略一點頭,站在最前的那個婆子上前一步,福了一福:“大夫人的花粉症犯了,請拿幾支雪蓮入藥。”說著遞過張單子,文曉梅摸出那方小印,文富家的捧過印泥,輕輕一蓋,那婆子收了單子,道了謝,自退到了一邊。
餘下的管事們依次稟報,無非是諸夫人小姐的吃穿用度,家中下人的僱傭遣散之類,文竹漸聽的乏味,連吃了倆杯茶,強壓下倦意。
正昏昏欲睡時,聽見一又尖又細的聲音,錐子一樣直刺耳膜:“舅夫人生日準備的禮單,請五姑娘過目。”
文曉梅冷笑聲:“舅夫人?我記得上個月不是剛過完生日嗎?”
那尖細嗓子理直氣壯地回道:“上個月是舅老爺的大夫人,這次卻是八夫人。”
未待文曉梅發話,文富家的已然怒了:“誰教出來的沒規矩的,難道不知道只有一正二偏三個大妻才能稱為夫人嗎?”
文富家的轉身,柔聲對文曉梅解釋道:“沒的叫姑娘見笑了。二夫人院子裡的孫管事小兒子娶妻,請了幾天假,沒想到推出這麼個不懂事的。只是這禮單,看著也不算逾矩,還請姑娘準了吧?”
文曉梅冷冷道:“今日他八太太做壽要送禮,明日,他家房裡的大丫鬟過生是不是也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