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探聽,活著與死去,又有什麼差異?
換個角度想,說不定死去反而是更好的選擇,說不定死去後,我就能回家,這是多好的事啊!何必計較能賺到幾個半年?
除非,我留戀花美男、鏞晉、阿煜的友情?可這些比不上親情,我愛爸媽姐妹弟弟和老奶奶,他們都是我的至親。
難道,我尚且留戀和阿朔間未竟的愛情?不,他有了妻妾、有了自己的命運,就算曾經交集,畢竟已是曾經。
既然如此,我幹嘛在意還有多久的性命?我幹嘛擔心阿煜能不能及時為我送來解藥?
答案終於出爐,為了不教自己遺憾,這趟路,非走不可。
“姑娘。”
常瑄的聲音拉回我的心思,凝盼住他,我不由自主問:“從這裡到關州,需要幾天路程?”
話出口,我發覺自己毫不後悔猶豫。或許,在理解常瑄那句“姑娘在哪裡常瑄就在哪裡”同時,我的心就已作下決定。
“我們從南國境內北上,一路不休息、日夜兼程,換馬直奔關州,二十日可到。但坐馬車的話……”
“不坐馬車,我們共騎一乘。”
我的騎馬技術只到達緩步不摔的境界,速度若加快幾分,就不知道能不能安安穩穩待在馬背上了,而搭馬車只會拖延更多時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和常瑄同乘,他絕不會讓我摔馬。
他臉上閃過讚許,匆匆拋下話:“我去準備。”
準備什麼呢?我只要隨身帶上阿煜給的藥丸就成。不過常瑄這麼說,我還是進房裡作準備。
我留了信給方煜,要小敏轉交,然後帶上兩套換洗衣服,再把銀票抽出一半,連同房契交給小敏,讓她操持家務,並且告訴她,若一年之內我回不來,房子和銀票就歸她。這段時間,我讓她把家人接過來同住、互相照顧。
她不理解我突如其來的決定,追著我問原因,我沒告訴她實話,而是謊稱義父生病,要趕回家照顧。
小敏不捨,拉住我問:“一定要走嗎?不然,讓我回去告訴爹孃一聲,我和小姐一起走。”
我當然不能帶她,就算不論趕路這回事,遼國大兵入境,我怎麼能把她帶到危險的戰區?那個被淹死的太監始終讓我耿耿於懷,我不能也不想再次嘗試那種恐懼與無能為力。
“等義父身體康復,我會回來的,關州離這裡沒有想象中那麼遠。”我和小敏交談間,方謹興匆匆地自門外走進來,腳未跨過門坎,聲音先至:“嘉儀,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我忙把包袱放到身後,本不想跟他道別的,可人都來了,怎能不說?
方謹穿著一身平紋藍錦鍛披風,襯得他英氣勃勃的臉龐俊朗不凡。他進屋,沒等小敏奉上茶水,就自己倒了水喝,看來他一路賓士,口渴得緊。
“上回你告訴我的那件事,郭和廷同意了,連皇太后都對我的說法讚賞有加。”他笑得滿面春風。
“哪件事?”沒頭沒尾的,我一頭霧水。
“科考那件事啊!沒想到皇太后會贊成,我還以為她會駁斥呢!”
“可見這位皇太后見識不凡,國家就算交到她手上,也不壞。”
“不對,只要君主有所表現,她還是應該把國家大權交到君主手裡。”
聳肩,這種權勢爭奪問題,向來不是我熱衷的專案。
“再幫幫我吧。”方謹突地抓住我的手。
“幫?拿什麼幫?女子無才便是德,我比較適合學習廚藝、女工、操持家務,這種軍國大事,我還是少說話為妙。”我挑了挑眉頭。
“少調侃我了,當我說錯話行不?再幫我一回吧。”他兩手作揖,向我屈腰一拜。
“快說吧,要我幫什麼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