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只能咬牙忍著這股鑽心的痛,等著她這一陣勁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平靜下來。
他便知道,這一陣兒,過去了。
沈如芸逐漸恢復了神智,慢慢清醒。
藉著外頭微暗的光,她睜開眼睛看到陸懷安,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敢相信:“你……”
陸懷安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把手擦乾,嘆了口氣:“你受委屈了。”
只這麼一句,沈如芸再也繃不住,眼淚淌了下來。
她哭起來不好看,她甚至都不像他媽一樣喜歡邊哭邊嚷嚷,訴說自己的委屈和痛苦。
她只是這樣默默的躺著,閉著眼睛,淚水不要錢一樣往下流。
不一會兒,枕頭就溼了一大塊。
陸懷安扯了扯衣領,粗著嗓子道:“你別急,你這病能治,我回頭帶你買點藥,很容易治的。”
“治不好的。”
沈如芸抽噎了一下,聲音沙啞,也不知道之前哭過多久:“媽找人看了,說我這是癔症,是被東西魅了魂……”
“……”
被紅色思想洗涮多年,陸懷安早忘了他媽是這麼個德行。
一時間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捂著額頭道:“你聽她的,她那是封建迷信!早幾年要敢說這個,得拉出去遊街的!”
沈如芸果然被唬住:“啊?”
“你信我還是信我媽?”陸懷安在床沿坐下,笑了笑:“你也上過學,讀過書,就該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咱要相信科學!”
“……科……學?”
反正她啥也不懂,陸懷安毫無負擔地給她科普:“對,咱要科學,有病就治,別神神叨叨說什麼魂不魂的,你這叫什麼癔症,我都擱縣裡頭見了,人家管這叫癲癇,好治的很,吃點藥就好了。”
沈如芸灰暗的臉逐漸明亮,眼底露出一絲希冀:“真的嗎?吃藥就能好?我不怕吃藥的!”
“哦,那你真厲害。”陸懷安有心想逗她開心,利索地轉移話題:“我弟可討厭吃藥了,一吃藥就哭。”
門邊突然響起一聲清亮的反駁:“我才沒有!你瞎說!”
陸懷安扭頭一看,嘖。
三個腦袋探一塊,小傢伙們全扒門縫偷聽呢。
突然開口壞事的陸定遠知道闖了禍,撒腿就想跑。
陸懷安手長腳長,一把拎住,氣不打一處來:“你幹啥呢,帶著小妹偷偷摸摸的,你這也配作哥?”
“我沒有!”陸定遠努力掙扎,抗爭著:“是媽叫我來的!她讓我聽你們在裡頭說什麼!”
這事幹的。
陸懷安一頭黑線,回頭安撫兩句,拎著小兔崽子走了:“你先歇著,我去去就回。”
這一次,趙雪蘭沒那麼好糊弄。
不管他說什麼,她反正是要求他離婚。
“你擱哪聽來的離婚啊。”陸懷安有些想笑:“我跟她這年紀都沒到,結婚證都沒打呢,離個屁的婚。”
趙雪蘭眼睛一亮:“不用離更好,你趕緊把人給我扔回去,咱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