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是冤大頭了。小平頭的事兒你忘了?和上頭對著幹,怕是十個頭都不夠砍的。”陸懷安嗦著面,頭也不抬:“這事待會說,你先吃麵吧,我擀的,挺勁道。”
“你擀的啊?”錢叔頓時來了興致,跑進去:“還有面沒?”
沈茂實正小心的煎著雞蛋呢,旁邊扒著個努力往灶上瞅的果果。
他拿著鏟子,有些無奈地回頭:“剛夾出來了,在那晾著呢,後邊那碗裡頭是碼子,我剛炒的,你澆上去就行。”
“哎,好嘞!”
天氣漸漸熱乎起來了,麵條這溫度剛剛好。
錢叔舀了一大勺,再拿筷子把面正反全給澆透:“哇,看著都香。”
“那可不,肉丁蘿蔔白菜塊兒,陸哥說這叫啥來著?炸醬,哈哈,他教我做的,還挺有意思的。”
要擱他說,這不就是一呼嚕炸嘛,啥都放一塊炒炒。
但陸懷安一說炸醬,還真有點兒意思在裡頭。
尤其是炒完後,那湯顏色可不就跟醬汁一樣。
“炸醬啊,哎我試試。”錢叔吃了一筷子,立刻起身:“來,果果,爸爸給你整一碗,好吃的!”
果果頭也不回:“不要!”
誒?
“錢叔你自己吃吧,果果等著我的煎雞蛋呢。”沈茂實揮了揮菜勺,笑了:“我前天給煎了個裡頭黃黃的很嫩的,她非要我再做一次。”
“那行。”
一碗炸醬麵,湯都沒加一勺,錢叔香得頭都抬不起來。
結果瞅著了果果碗裡的,他眼都直了:“這叫啥?”
果果捧著一比她臉還大的碗,努力地吹著麵條:“茂叔叔給我做的。”
聽到他問,沈茂實回頭:“酸豆角炒肉泥,小孩子少吃辣。”
豆角泛著酸香味,再配上肉泥這麼一炒。
那香味哦!
尤其上邊還攤了一個煎得邊緣金黃的蛋,蛋白和蛋黃竟然還是輪廓分明的。
果果拿筷子一戳,蛋黃欲溢不溢的,她開心極了:“好漂亮!像月亮!”
瞅她開心的,本來想嚐嚐味的錢叔笑著搖搖頭。
算了,這一碗擱他也就兩口的事。
錢叔擱下碗起身,又找陸懷安說回原先的事:“我覺得這事能搞啊,昨天我們也看了是不,廠裡頭就剩了個廠房,啥都沒了。”
“是啊。”陸懷安在看報紙,他直接訂了一整年的,人家天天給送家裡頭來:“剩了個坑,專等著人跳呢。”
對於他這種保守的看法,錢叔表示不能同意:“這是個坑,但也是機遇啊!”
現在既然都在發愁,他們只要說接手,必定能以極低的價格購入。
場地現成的,廠房都不用建了。
雖然現在只有八臺縫紉機,但縫紉工人現成的呀!
還可以挑挑選選,優秀的留下,不勤快的滾蛋。
“等出了一批貨以後,我們再買些新機器,機器做衣服,衣服賣錢,賣的錢又買機器……”
錢叔越想越樂呵,感覺這跟雞生蛋,蛋生雞一樣,無窮無盡啊!
“你想的太好了。”陸懷安把報紙一闔,遞過來:“你看看這個。”
啥?
錢叔伸了手,又縮回去:“我不識字兒呀!”
日常生活的這點字,他還勉強認識,讓他讀書看報?可拉倒的吧。
這,他還真忘了。
陸懷安正準備拿回來,一旁默默吃麵的龔蘭忽然道:“那個,我來唸吧?”
她都開口了,陸懷安也沒多想,遞了過去:“就這個。”
“好。”龔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垂眸念道:“《安新路百貨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