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貨,我還答應給你提前半個月,這還是第三機床廠出的貨呢!”
陸懷安哦了一聲,喝了口茶:“確實是第三機床廠的貨?”
雖然是隔著道房門,好歹他願意搭話了。
秦懷彰吸了口氣,嗯了一聲:“絕對的呢,你放心,質量絕對有保證的,當然,當然啊,這個,你要是不喜歡,那咱們這合同,啊,後面的,我給你減掉一百萬,行不行,東西你要不喜歡,咋現在就中止合同,這三十萬……我也退你十萬!”
怕陸懷安生氣,他壓低聲音:“畢竟,這都已經開工啦,開弓沒有回頭箭,開了機得扣錢的!”
都到現在這時候了,他還在騙。
陸懷安笑笑,都感覺不到生氣了:“算了,三十萬而已,你留著吧。”
這就是要兵刃相見了?
“陸廠長,咱這是先禮後兵,你要是還不收手,那咱們就走著瞧!”
秦懷彰仔細回想,每回自己都辦得挺利索的。
真要想抓他小辮子,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他陰冷地看著這木門,眼底一片冰寒。
陸懷安一個外地的,居然敢跟他耍這心眼。
呵,走著瞧!
放了狠話,秦懷彰走了。
陸懷安理了理衣服,冷笑一聲,也出了門。
呵,他是嚇大的。
他這一趟過去,是送計劃書去的。
張廠長正愁找不到證據呢,這一下倒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頭了。
“聽說,昨晚秦懷彰找你去了?”
“嗯。”陸懷安尋了頂帽子,這會子取下來,隨手擱一邊:“這兩天我怕是得躲著點了,謹防狗急跳牆。”
這個,張廠長想了想:“我在城郊有個屋子,是我親戚的,不過他這半年外派沒回來,啊,你要是不嫌棄呢,過去住兩天?”bipai
陸懷安接過鑰匙,道了聲謝。
他問清楚地址,出門前壓了帽沿,頂著微風,大步踏進了這場夜雨。
到底亭陽不是南坪,這邊他並沒有多少使力的地方。
縱觀全域性。
倘若不是局中人,他也無法敏銳得知其中關竅。
張廠長目送他遠去,心頭還在回味剛才陸懷安說的話。
“他們不僅答應提供機器,而且說可以提前半個月。”
提前半個月?
他們壓根沒排班,現在動工都不可能,更別提還提前半個月。
那麼——他們貨從哪裡來?
陸懷安尋著了落腳的地,開始擔心沈茂實和崔二。
他倆一直沒訊息,也不知道現在都在哪。
亭陽局勢是一瞬間就緊張起來的。
聽說,秦副廠長撕下了和善的外皮,跟張廠長大吵一架。
聽說,他們不承認。
聽說,張廠長拿了關鍵的證據,證明去年的一份計劃書,被秦懷彰直接用來給新客戶了。
聽說……
陸懷安悠閒地坐在屋簷下,靜靜地賞雨。
亭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想找到他,除非他們將整個亭陽翻過來。
陸懷安有多狠呢?
他連門都不出。
就連張廠長派了人過來看他,也覺得他特別狠。
為了不讓人知道這裡頭住了人,他連水都不燒,幹啃饅頭,嘴裡全起了泡。
等到沈茂實找過來,心疼得不行:“安哥你這罪受的……”
陸懷安擺擺手,苦笑:“沒事,該的。”
虧他還親自來了,居然還出了這事。
也是該他受點罪,長長記性。
沈茂實過來後,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