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看著我。我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於是當天晚上,所有的興師問罪,所有的疑惑不解,所有的心亂如麻,都匯成了一句沒骨氣的“對不起”。
我知道,易風哭了一晚上。他固執倔強地鎖住了一切聲音,可是床板顫動的感覺,還有那從瑩亮逐漸減弱至無的光亮,都告訴了我一切。
我也一夜未眠。
那天張女神拉著我陪她散步聊天。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張女神,在去之前也很欣喜,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不是很打得起精神。
張女神是我偶然在蹭別的系的課時認識的,和我的生活全無交集,最近倒是慢慢熟識起來了。見到張女神的第一面我就驚為天人,回到寢室之後,立刻放出豪言“我要追她”。現在得償所願,女神就在我的身邊,我卻有些魂不守舍,在看到易風之後,更是一下子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好對張女神說了聲抱歉,就去追易風了。
我對易風是很有好感的,從第一面開始。當時我在寢室,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表情略微有點冷淡。看著很高傲,不好接近,但不知怎麼,直覺立刻就告訴我:他只是在害怕。
我對他微笑,伸出手。他有些遲疑,還是握住了我的手。
後來,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好。果然,易風只是表面上冷淡。他經常主動過來關心我,也會在我頹廢的時候安慰我。可能是他太好了,我漸漸習慣了,也漸漸地……什麼都感受不到了。
為什麼人要在失去之後才知道另一個人的好呢?
是的。突然有一天,他就不理我了。他低著頭,再也不看我的眼睛,堅決地拒絕與我的一切交集。即使是一起上課,他也坐得遠遠的。我搬到他旁邊,他卻該死地認真聽著課,一下課就飛奔出去,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我一眼。
我問過他很多次,他也沒有理我。他好像想和我徹底地恢復平行線般的狀態,想把我從他的生活中徹底地清理出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最讓我疑惑的是,他這麼堅決,我卻為什麼在哪兒都能見到他呢?
圖書館、教室、體育場……我知道他在。他不知道,我其實都看到了。
元旦節,迎刃而解。
我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易風了。如果我足夠坦然,那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躊躇。正是因為我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內心,所以我很是困惑。
第二天,在我還在想怎麼面對易風的時候,他卻主動過來,就像沒事人一樣,說自己早上要買吃的,問我要不要他幫忙帶。
他又恢復了以前的狀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也以為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於是自欺欺人地笑了。現在想來,他只是在給我們一個繼續做朋友的介面吧。
現在我也沒法自欺欺人了。
放假,回家,我瘋狂地玩,卻總覺得缺了點什麼,這種感覺直到看到易風發自成都的問候時,才會有些許的緩和。我會長時間地看他發過來的那些隻字片語,猜測他此刻正在幹什麼,然後不由自主地吃吃笑著。然而我卻很少回覆。
我不是不想回復,我明明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他說。我也想和他分享我的生活,我也想和他一起快樂,我也知道,我這樣,非常的失禮。明明為了收資訊而從不斷網,明明手機顫動的第一秒我就迫不及待地開啟了,明明回覆早就在心中輾轉了好多遍,可我卻只是摁掉手機,然後在晚上回復“不好意思我才看到”。
我總覺得,一旦我回復了,就是承認了什麼。
我還是有點沒鬧清楚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麼。日記,我覺得你連續不斷的記錄只能被打破了。
我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法每天都寫了……我需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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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