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含嬌身形微晃,抬頭看了一眼鬱晏宸。
四目相對的瞬間,鬱晏宸立即別開目光不看她。
倪尋拱手謝恩,“老臣謝長公主殿下做主。”
阮含嬌緊隨其後,跪地向長公主謝恩,起身後她看著鬱晏宸的方向,目光卻沒落在他臉上。
“這段日子謝世子照撫,民女的衣物既然都是世子所贈,就不帶走了,民女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將珍珠帶走。”
鬱晏宸凝眸看她,“你對她倒是有情有意,走了也不忘帶上。”
“阮含嬌,你真是好樣的!”
他語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恨不得下一秒就要來掐她的脖子,阮含嬌對他的害怕是刻在骨子裡的,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長公主也察覺出來不對勁,扯了一下兒子的袖子,欲言又止道,“晏宸,別這麼說話,嚇到人家姑娘。”
長公主有些疑惑,現在看來,這姑娘對兒子只有怕,沒有情誼。
上次他中箭回府,她還不是這樣,照顧他時那種專注關心,還有小心翼翼,通通做不了假,明明心裡就是有他。
這才過去多久,怎麼就這樣了?
倪尋朝長公主說了聲“老臣告退”,帶著外孫女離開了前廳。
阮含嬌讓順意叫珍珠出來,自己則在馬車上等。
她不想回嬌園,看見“藏嬌”那兩個字,不想被提醒她曾被人金屋藏嬌,連件正經衣服都不給她穿,房門都不讓她出。
至於他的那些好……
若不是一心一意,不要也罷。
兩人走後,長公主見兒子臉色慘白,像是丟了魂似的,忙拉著他問道,“晏宸,你們這是怎麼了。”
鬱晏宸不答,也不看她,冷冰冰問道,“母親來我府上,到底所為何事。”
長公主見他不想說,也沒追問,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派出去調查你父親舊部的人,雖然一無所獲,但卻查到倪尋身上一件事。”
鬱晏宸看著母親,聽著她繼續說道,“二十六年前,你父親同倪尋一起上過戰場,曾救過倪尋一命,原本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可是後來這不知怎麼被那畜生聽去了,你父親出事之後,那畜生就開始忌憚倪尋。”
“倪尋這才退居一隅,將女兒嫁給一個平庸舉子,不然以他當年在朝中的地位,封個親王也不為過。”
“你回京後不久,他就進京了,若是按照咱們之前的推測,沒準他就是你父親的舊部。”
鬱晏宸吸了吸腮幫子,眼神狠厲,“既然如此,這老匹夫為何不表明身份,還要跟我作對,他就不怕有朝一日我登了帝位,將他趕盡殺絕嗎!”
長公主垂眸思索了片刻,“若他真是你父親舊部,他現在不說,可能覺得時機不到,他將外孫女帶走,沒準就是想恢復她的身份,讓你日後求娶。”
“若不是……”
長公主想想就覺得棘手,“晏宸,你千萬不要得罪他,你不瞭解倪尋的實力,他手下的倪家軍只認倪家人,不認天子,不然你以為當年那畜生為何忌憚他,最後卻沒動他。”
“況且,五軍營那邊他既然在練兵,就有指揮權。”
鬱晏宸冷聲道:“怪不得有恃無恐,這麼囂張!”
長公主拉著他坐下,“當務之急,是先確認倪尋的身份,他是以外孫女重病為由進京的,若不是你父親的舊部,過些日子練完兵他就走了,對咱們也構不成威脅。”
“你若是娶倪尋的外孫女,娘一百個願意,比那個王小姐強多了,況且你二人已有夫妻之實了,只要那姑娘願意,倪尋還能將外孫女嫁給別人嗎。”
“不過,娘沒想到那姑娘是真的想離開你,還很怕你,前些日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