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往阮含嬌手上遞,交接時,她故意手一鬆,後退一步。
食盒砸在阮含嬌腳下,頓時四分五裂,幾條蜿蜒的小花蛇從食盒裡爬了出來,揚著腦袋,吐著信子,試探著要爬向她的腳背。
阮含嬌只是一驚,隨即往後退了一步,沒有尖叫也沒有驚慌失措,因為霓裳樓的嬤嬤曾用這種小蛇嚇唬過她。
即便是給高門做妾,也是要講究儀態的,若是遇見點事就一驚一乍,不止丟自己和夫家的臉,更丟霓裳樓的臉。
珍珠認得其中一條是毒蛇,“啪!”一腳,照著那條蛇腦袋狠狠踩下去,緊接著“啪、啪”幾腳,把那幾條蛇腦袋挨個踩個稀巴爛。
預想的事情一件也沒發生,唐苧眼見這狐媚子淡定自若,沒有尖叫,沒有狼狽不堪,沒有發瘋失態,更沒有被毒蛇咬傷,而且帶毒的那條還被踩死了,頓時怒不可遏。
她惱怒地指指地上,又指著兩人,“好大的膽子,我好心來給你送補品,竟敢將我送你的東西踩爛!”
阮含嬌柔柔一笑,“唐小姐哪裡的話,既然要吃蛇肉,當然要先將蛇殺了。”她又吩咐道:“珍珠,拿只鏟子過來,將這些蛇收起來,晚上留著燉湯。”
珍珠彎腰撿起食盒,蹲在地上直接將碎了腦袋的爛蛇往食盒裡扔,“奴婢這就去後廚扒蛇皮、切蛇肉,給小姐燉湯喝。”
混著泥土的蛇血粘在蛇身上,蜿蜒的蛇身在食盒裡還緩慢蠕動著,地上殘留著蛇腦中的液體和碎屑,噁心至極。
唐苧只看了一眼,胃裡就翻江倒海,快要吐了,更別說吃,偏偏那狐媚子鎮定自若地站在一旁,唐苧肺都快氣炸了。
“你給我等著!”
“你讓誰等著!”
唐苧話音剛落,一道陰沉的男聲響起。
鬱晏宸回來了,身後跟著姜雲鶴。
聽見他的聲音,唐苧的氣焰立刻熄了,院中鴉雀無聲。
阮含嬌看了鬱晏宸一眼,她怕他,立刻將頭低下了,不過在某些人看來,她就是被人欺負了,看見他委屈。
他快步走到阮含嬌面前,快速將她打量一遍,待他瞥見地上有未乾涸的血跡,又重新將她細細打量了一遍。
這副極度關心的舉動落入唐苧眼中,像是在燒得火紅的爐灶里加了一把乾柴火,她心中那把妒恨之火熊熊燃燒。
“三爺,大小姐聽說含嬌小姐生病了,特意來送補品。”
珍珠打破了這份平靜,將手上的食盒往鬱晏宸眼前遞,“三爺您看,好多蛇,奴婢晚上燉蛇湯給小姐喝!”
鬱晏宸看著眼食盒,先是一怔,然後瞬間面色冰冷,眼神陰鷙。
姜雲鶴也看見了,面色一驚,雙眼微睜,指著食盒:“這蛇……!”
珍珠一低頭,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啪嗒”一聲,手上的食盒直直落在地上。